上午干完活儿以后，老马把几个临时工都聚集了起来，他对着陆冥寒摆了摆手，示意他过来。

陆冥寒不明所以地走到了他的跟前，老马一把把他的外套脱了下来。

大家注意到陆冥寒的脖子上都肿了。

那几个找事儿的，看到这种情况，都慌忙低下了头。

老马当着大家的面问陆冥寒：“麟尘，你说说，这是谁弄的？”

陆冥寒低下头，梗着脖子：“是我自己不小心。”

老马把衣服扔给他，看着那几个找事儿的临时工说：“麟尘身上的伤是你们大家谁弄的，谁心里清楚。今天你们要是自己站出来给麟尘道个歉呢，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可你们要是不认，我老马今儿个把话撂在这儿，绝对开除了作恶的人，没二话。”

那几个人都低着头不敢认，这事儿要是认了，他们一怕赔医药费，二呢，还怕大家到时候给他们脸色看。毕竟这事儿是他们自己做的不光彩。

“不认是吧？”老马咬着牙问。

结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人站出来。

陆冥寒抬起头，走进一步：“是我自己弄的，不关别人的事。”

老马推开他，大声地喊出了几个人名：“王五，张海，肥洪，武平。”

“到。”

几个人被叫到名字的人这才心虚地站了出来。

老马瞪着他们：“你们四个被开除了。”

张海急切的说：“老马，你不能……”

“我不能？”老马轻蔑地看着他，“我在这码头干了三十年了，当领头也有二十五年了，你说我不能开除你们？”

张海低下了头。

王五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儿一样，走到老马面前：“老马，我错了，我不该对麟尘……再给我次机会吧，你知道的，我没别的手艺，工地又离的远，我还要照顾老娘，不在这儿干，我会饿死的。”

肥洪和武平也赶紧求老马：“老马，我们知道错了。”

老马气愤地看着四个人：“做错了事就要认，你们真当我老马是睁眼儿瞎呀？！你们对麟尘做的那些事，你当其他人看不见啊？别人不惜得搭理你们就算了。码头这么多活儿，你们干的完吗？你们自己睁眼看看，麟尘的脖子都肿成什么样了。人家一个大小伙子，爹没了，还要养活妹妹，能吃苦就不错了，还这么卖力，这种小伙子现在到哪儿找去？你们欺负人家一次，人家不吭声，你们就上瘾了是吧？居然对一个年轻的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你们的心让狗吃了？”

几人听了老马的话，一句话也不敢回。

“今天别说我不给你们面子，我老马向来讲究公道二字。你们四个向麟尘道歉，他要是原谅了你们，你们就继续留下，以后好好做人。要是他不原谅你们，那你们也活该，另谋出路去吧。”

四人赶紧走向陆冥寒，可还没等他们开口，陆冥寒就微笑着说：“没事，我原谅你们。”

老马看了眼陆冥寒：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后生不错。

福隆路18号。

陆香香和刘霞在门口等了两三个小时了，都没见陆冥寒回来。

刘霞又临时接到同学的电话，说找她有事。陆香香就让她先回去了。

晚上七点多钟，天色已经大黑了。

昏黄的路灯下，陆香香看到从远处走来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等那人影走进了，她才认出那是陆冥寒。只见陆冥寒边走路边揉着肩膀，似乎很累的样子。

陆冥寒看到陆香香竟然带着行李站在门外，急忙跑了过来，边开门边说：“笨蛋，怎么不知道给哥打个电话啊？”

开了门之后，他把陆香香的行李全部扛在肩上，领着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