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她回回都落着这样的角色?
廖以忱是,诗人是,到他这里依旧是!
她就配不上当一个好人了,是吧?
行。
“江以蒲,我告诉你,我最讨厌男人拿这些虚情假意捆绑我,你给我滚!马上滚!”她冲进房间把他的大衣丢出来,推着他往外走。
江以蒲将胳膊架在门上才勉强挡住她,鼻子上沁着虚汗,声音几乎是颤着的:“我,虚情假意?”
“不是吗?骗子而已。”
江以蒲忽然一笑。
他缓慢地活动了下肩膀,把手拿下来,拎起落在地上的大衣。身子背过去,声音才传来。
钝痛的,带着某种压抑。
“余馥,就不能对你好。”
……
门关上后,余馥再也听不到一丝声响,望着一盘狼藉的家,咕噜一下坐到地上。
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贴着衣服,黏糊糊的,不很舒服。
她撩了下头发,撑着额头,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怎么变成这样?
她本来是想告诉他,这一次回国,就不打算再回来了……
另一边正在灯红酒绿中穿行的程如,被余馥的电话连续轰炸半个小时赶到家时,气没喘上就开始骂。
“好不容易钓到一条大鱼,马上就到嘴了,结果!余馥我告诉你,要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今天我非撕……”
一开门,直接愣在原地。
“这是几个意思?家里进贼了?”
她懵然地往前踉跄着,从一只面膜碗上跨过去,就看到自己平时珍爱的“海蓝之谜”、“兰蔻”等宝贝散落一地。
她“哇”的一声冲进房间,见最宝贝的电脑还在床头安安稳稳地坐着,顿时心一定,放下包,换了鞋子,这才慢悠悠地折返过来看余馥。
余馥在想什么呢?
她想起了廖以忱,或者说,想起了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她很漂亮,又臭美,爱打扮,每天最乐呵的事就是和余漪比美,看谁搭配的衣服更亮眼,看谁选的口红更正,看谁的运动鞋更大牌。
真的没什么优点,就一个花里胡哨。
学校有很多男孩喜欢她,从初中到高中,还有外面职高的男生,形形色色,收情书收到手软。她也不是没有虚荣心,每回跟余漪显摆的时候就特别得意,好几次当众读情书。
不过她比较蠢,回回都是她挑衅在前,余漪被动接受,便显得她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要再碰到男孩子被她拒绝,就更是她的错了,眼睛长在头顶不说,狗眼看人低不说,还玩弄人家感情。
她玩弄了吗?真的冤。
要说玩弄,也是她被廖以忱玩弄。
那回她又迟到,进校门时还很倒霉地撞上一个初中生,瘦得跟竹竿似的,幸好没被她撞倒。
跟他说话也不搭腔,活像个哑巴,看着又呆,她没什么印象,转头就跑了。
那阵子她天天迟到,学校关于她的传言越来越多,有学生说看到她每天早上去海边游泳,就穿一条很短的裙子。
她放他的狗屁,要不是去找她妈,谁乐意一大早就去海边?结果余漪还仗着是她堂姐,又是高于她一届的优秀学生干部,特地挑了个时间过来说教她。
她回了几句嘴,刚巧被廖以忱看到。眼见一帮男生走过来,余漪立刻作出弱者的姿态,楚楚可怜地拉她的手,说:“馥馥,别再和我闹脾气了,学校不是家里,老是迟到要被罚站的,明天、明天跟我一起来好不好?”
余馥冷笑一声,甩开她的手。弱不禁风的余漪当即摔了一跤,好巧不巧跌在廖以忱面前。
那一瞬间她几乎快吐了。
同时,她也算明白了余漪对廖以忱的心思。怎么说呢?她不会主动去搅合,但是如果廖以忱送上门来,她并不介意借此气一气余漪,煞煞她的威风,于是就和廖以忱一来一往,没想到自个道行太浅,最后栽了。
习盼总问她:“诶,你不会真的喜欢廖以忱了吧?”
她倔强地回:“怎么可能,我就是闹着玩,气余漪呢,谁让她总回家打小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