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玉竹却说:“伯父在行事上的确更胜阿玛一筹,可是阿玛就是阿玛,在玉竹心里,阿玛还是最厉害的那个。”
“这话倒是不错。”弘历微低下头瞧着富察玉竹的侧脸,想到前几日他画的那张毫无□□的画,又在心里鄙视了自己几分。
“四阿哥?”富察玉竹见弘历半晌没有说话,轻轻握了下他的手,问道,“在想什么?都愣神了。”
弘历扯了扯嘴角:“我想问,你怎么能画我画得那样好?”
富察玉竹抿唇浅笑:“我幼年时刚刚和师父学作画,师父便说我是个好苗子。”难道他还想听她说:因为我日日都在想你么?富察玉竹虽然是满族格格,可她从小就学了汉人的礼仪,有些话可以在心里想,却不能说出口。
弘历很清楚富察玉竹的性子,不再追问,转而说:“一会儿我真的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过两日下聘我叫内务府的人带过来。”
“内务府的人将东西带过来,我再带回去,四阿哥可是这个意思?”富察玉竹轻轻捋着搭在胸前的长发,笑说,“无论如何,玉竹先谢过四阿哥厚爱。至于聘礼,按规制来就是,玉竹不想太过出挑。”
弘历道:“你既这样说,我就不再勉强。左右要不了几日你就是我乾西二所的女主人,那儿的东西也全都是你的了,的确没必要带来带去的。”
富察玉竹握住弘历的手,侧转过身,翘起脚轻轻吻了一下弘历的脸颊,而后福了福身:“四阿哥回宫吧。”
“这就劝我走了?”弘历有些惊讶,“我十六叔是个有本事的,现在相比正和你伯父、阿玛说的火热,我去前面儿岂不是扫了他们兴?”
富察玉竹沉下脸道:“四阿哥本就不该来后院儿见我,若不是伯父劝我,只怕我今日已经躲出去了。”
“这么守规矩啊?”弘历感到无奈,“富察玉竹你信不信换做第二家的格格……”
“我又不是别人家的格格,我是富察家的格格。”富察玉竹樱唇轻抿,“原来四阿哥一直在拿玉竹和别人家的格格做比较么?”
弘历皱了皱眉,也沉下声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富察玉竹也觉着自己方才那句话说得重了,可是说都说出口了,再没办法收回,她只好软下声音:“四阿哥就再听我这一次,回宫吧。若是方才我有得罪四阿哥的地方,回头我在乾西二所给你赔不是。”
弘历也不是个会找不痛快的人,既然富察玉竹给了台阶,他还是痛痛快快下了:“这可是你亲口说的,我记住了。”
看着弘历挺拔的背影,富察玉竹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