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生家里,吴书生的媳妇突然间成了寡妇,整个人陷入崩溃,头发凌乱、眼泡红肿,坐在炕上边捶边哭,只管叫天喊地,卫琰问不出什么新的东西,转身进了他家的书房。
尸体仍倒在地上未曾挪动,吴书生睁大着惊恐的眼睛,胸口正中一刀。
卫琰环顾书房,不放过一寸。书案上设着方砚台,里面墨迹未干,却看不到桌面上有新写过的纸张。
卫琰询问,“他身上可带着新写的东西?”
功曹在他的袖口、钱袋等各处翻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难道是被凶犯带走了,卫琰不肯放过,“再在屋子里找。”
功曹带着几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半天,忽有人高喊,“殿下,黎大人,这有张画着牛车的纸。”
卫琰接过,一辆装饰着云母的双辕牛车跃然纸上,车旁有个男子骑着马正在跟车里的人说话,牛车上的人伸出条纤细的手臂撩起了一角的帘子。这个吴书生居然把看到的情形全都画下来了。
这下好了,卫琰转身对站在一旁的黎干道,“找到证据了,黎大人,咱们一块去宇文府上拿人吧。”
证据摆在眼前,黎干连连点头,带着人马往宇文府去。卫珣满脸冰霜,在原地站了会,然后也赶去了宇文府。
郢国公府里,宇文士及已经回到了家中,再三逼问下,终于让宇文修多罗说出了实情。
宇文士及浑身发抖,怒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愚蠢至极的女儿,你这是等着让人抓你啊!”
宇文修多罗跪在地上哭诉,“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们又没法让表哥娶我,我再不涉险,那个林御蝉就要成晋王妃了!”
“晋王、晋王!你的脑子里除了晋王可还有半点东西,等你被问了罪,就去牢里当你的晋王妃吧。”
修多罗哭得愈发厉害,母亲寿光县主连忙劝道,“老爷发火有什么用,还不快想想办法,难道还真能让女儿去牢里不成?”
“她自己做的孽,我能有什么办法!”宇文士及胡子乱颤。
“你不想,大不了我去宫中求皇兄,那林家女郎又没死,能是多大的罪过,他还能为这个就把自己的侄女关牢里去?”寿光县主向来护着女儿。
宇文士及听了苦笑,她以为圣人有多待见她,女儿这嚣张又无法无天的性子真是随了她。心中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初就不该为了攀附皇室娶了她回来,生下这么个孽障。
要让这母女俩长些脑子是不可能了,最后还得他自己腆着脸求到圣人面前。
这时管家来报,“老爷,京兆尹黎大人和晋王、蜀王来了。”
宇文士及心中苦闷,“请进来吧。”
三人进来时修多罗正把头埋在母亲的怀里,有史以来第一回不抢着见卫琰了。
宇文士及欲套几句近乎,卫琰毫不理会,抖出那张画纸,问道,“宇文修多罗,这画上的车子今天早上停在了开明坊许久,是你的吗?”
修多罗瑟瑟看向卫琰,不敢承认,“表哥,这画上的牛车不是我的,我不曾见过。”
“你不曾见过?”卫琰盯着她的眼睛,“宇文大人和姑母也不曾见过吗?”
寿光县主闭紧嘴巴不说话,宇文士及道,“殿下,这确实不是我女儿的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