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玉拂再次醒来的时候,什么也不顾,第一件事便是摸了摸塞在怀中的两件东西,在确认了身上的东西没丢以后,她略微松了口气,而后才开始打量这个屋子。
屋子内干净整洁,只是家具摆设要比她的那处小木屋好上一些,屋内有甜腻的熏香,惹得陆玉拂一阵子咳嗽,甚至有恶心呕吐之感。
若说女儿家,没有一个不喜这样香甜的香气的,就算是陆玉拂也不例外。
她皱着眉撑起上身来,却碰到肩膀上的淤青,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她扒着衣裳扭着头,想要看看肩膀上那块淤青究竟有多大。
而刚推开门走进屋子的绿衣姑娘,看见的恰好是这样的场面。那姑娘坐在床上,香肩半露,肌肤白皙且细腻,甚至再往下一些的饱满弧度也能被窥见一二,而最勾人的并非如此,却是姑娘不自知,扭着头看着左侧肩膀上的淤青,更惹得那脖颈弧度优美,几丝发丝垂落,更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意味。
绿衣姑娘当即收回了视线,抿了抿唇,她这样一个女子都能看的痴了,若是换成那群如狼般的男子们……她来不及多想,只觉察到有一道视线盯着她,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盯着桌子发着呆。
那坐在床上的姑娘正瞅着自己。
双眸眸尾略略有些泛红,只那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就能使人心软化。绿衣姑娘忙将手中端着的黑色月季纹饰小托盘放在了铺着杏黄色桌布的圆桌上,而后走到床前道:“姑娘,快起来吃些东西吧。”
她说完这句话,作势要帮衬着扶起陆玉拂,却叫陆玉拂轻轻抚了开,只见她皱着柳眉,显然是不相信她的模样。
绿衣姑娘只得自个儿走到桌子前,用小瓷勺挖了口粥塞进口中,以示意她带来的饭菜都是干干净净的。
陆玉拂见状,只觉得双颊仿佛起了火一般,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低垂眉眼不去看那绿衣姑娘,倒是惹得那姑娘笑了一阵子,半晌,才听见那姑娘道:“别羞了,快吃些东西,明日晚间还要忙上一阵子。”
陆玉拂闻言,从那放在床头上的蓝色包袱中翻出了纸和笔还有一块砚台,将笔沾了墨后,写着:我叫陆玉拂,你叫什么名字?忙什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辰?我肩膀上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她一连串的问题,又逗笑了绿衣姑娘,“姑娘,我叫王青青,和你一样大,家里做生意赔了本儿,不好过活,这才来了这儿。我们现在便在仆人住着的屋子里,同你倒也是有缘分,分在了一间屋子里头。”
“现在已经是申时一刻,那马车夫怕你不从,便将你打晕了过去,我带了些跌打药酒,等会儿给你揉一揉。”
“至于忙什么,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陆玉拂闻言,抿了抿唇,努力尝试收敛眸中紧张的情绪,只慢吞吞地在纸上写下了:多谢。
王青青扫了一眼,也不言语,只将托盘中的一碟青菜和那一碗粥拿了出来,又从怀里仿佛变戏法一样的摸出了一个白面饽饽,自顾自道:“你这一晕,错过了午间的饭食。晚间便只有这些了,这个白面饽饽还是正午吃饭时候,偷偷替你藏下的。”
“这里头的人,尽说些胡话,说什么晚间时候少吃一些,省的身上长肉变胖”,她撇了撇嘴,极为不屑。
陆玉拂抿了抿唇,只在此时,尤其讨厌自己是个哑巴的事实。如果她也能够说话,同别人的交流能更方便一些,甚至能同眼前的姑娘一起挖苦。
她拿起那个小瓷勺,挖着没有味道的白粥一口一口的往嘴巴里送,却难以下咽,但是因着是王青青好心送来的,她也不好不吃,只能硬着头皮,努力地咽进肚里,甚至吃的比往常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