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暮秋与初冬交织的季节,凉爽又带着点冷冽的味道,唯有阳光能够传递温暖。
闻缨拿着水壶在花园里浇花,光线在她的白裙子上跳跃着,清瘦的身影柔和得不可思议。
已经有很多天没有见到娄鹤了。
说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她也很少回复他的消息。
他大概也只是一时兴起吧?
等了好几年什么的,不太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
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哪怕娄鹤有时候看起来轻佻了一些,她也并不觉得反感。
这一点对于闻缨来说,就已经很是难得。
她确实不是很容易亲近的类型,这会儿也巴不得娄鹤撩完就跑。
闻缨这么想的时候,并不知道娄鹤就在二楼的露台上看着她。
她穿着及膝的棉布裙子,只露出一小截汉白玉一般的小腿。再往下看,是荷叶边的白袜子。
因为常年练舞的缘故,她的脚总有伤痕。以她爱美的个性,即便是在自己家里,她也喜欢穿着袜子,不分四季。
要不是她上次在采访上说受到最多的礼物是袜子,娄鹤也不会知道这个。
可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开始心疼。
娄鹤面前摆着几只刚叠好的纸飞机。
他拿了其中一架在嘴边吹了口气,纸张便像是有了生命力,精准无比地飞向了她。
“阿缨。”他背着光冲她笑。
娄鹤大概是刚睡醒没多久,额前的碎发自然地垂落着。他本就偏低的嗓音也含了点颗粒感,被风送到她耳边自然就多了几分缱绻的味道。
闻缨转过身,抬眼的时候被光刺得眯了眯眼睛,只觉得少年模糊的身影英俊又深刻。
“早上好。”娄鹤说话间又朝她扔了一架纸飞机过去,刚好落到了她脚边。
闻缨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只无声地仰头看着娄鹤。
这画面莫名令她想到了卞之琳的《断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她稍稍回神,无意识地弯了弯唇角,“早。”
“这附近有家粥铺评价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鲜?”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有多好看,娄鹤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发出了邀请。
闻缨迟疑了片刻,却是意外地没有拒绝,“可以。”
“那就说好了。”娄鹤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等你。”
闻缨没再看他。
她把水壶放到了原位,进屋前又顺手捡起了地上的纸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