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雨,天亮了也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沐雨的鸿恩寺雾蒙蒙的,却处处都透着清净惬意。
闻缨打着伞漫步其中,黄底碎花的棉布裙子沾染上了雨滴,又如花般摇曳。
在一众灰袍僧侣里,她是唯一的亮色。
若是凡心未泯的,总要多看上她几眼才算作罢。
闻缨和沿路的僧侣打过招呼后,在大殿前收了伞。
她本意是想去偏殿里找圆通方丈的,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往里看了一眼。
大殿里光线不甚明朗,娄鹤背着光,虔诚地跪坐在蒲垫上,像是艺术馆里的黑白剪影画。
闻缨的脚步不自觉地顿了下来。
她对娄鹤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句勾着笑的“你好甜”。
乍一看到他这副模样,无端端又令她联想到他结束棋局时的肃杀之气。
教人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直到他偏过头,满眼的欣喜落入她眼帘。
闻缨有过许许多多的追求者,却没有哪一个像娄鹤这样的。
温沉、恣意,不按常理出牌。
她甚至没闹明白,娄鹤为什么喜欢她。
但这并不妨碍娄鹤朝她走过来的脚步。
他身上套着宝蓝色的连帽卫衣,搭配一条落拓的破洞牛仔裤,满身的慵懒、帅气。
“早。”娄鹤站到了她身侧。
闻缨敛下心神,也回了他一句“早”。
“正好要去找你。”娄鹤在寺里住了一晚上,心情还算愉悦。
无他,只因为她也在这里罢了。
闻缨不解地看向他。
她乌黑柔亮的中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肩头,更衬得她肤白胜雪。
“你什么时候回去?”娄鹤敛下心神,尽可能平和地说道,“我送你。”
“等雨停了吧。”闻缨转过身看向面前的雨幕,思绪都停在了嘴边。
“那就是说好要一起走了。”娄鹤嘴角一勾,直接了当地钻了她的空子。
这时候再拒绝他的话,未免显得过于矫情了一些。
闻缨干脆不搭腔了。
娄鹤则不由分说地拉着闻缨往外走,“跟我来。”
闻缨垂头看向两人肌肤相触的部分。
他没有牵她,只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种细节在她这里很是受用,尽管她忽略了更大的重点。
娄鹤带她去了鸿恩寺的后厨。
说实话她在寺里住了这么多次,一次都没来过这里。
她选择来鸿恩寺,是因为小时候外婆常带她过来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