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坏男人

废话,一天到晚挺尸不起身走动,还能睡得香才怪呢,这不是越睡越困么?徐绵心里暗骂太医故弄玄虚,却不得不顺着赵丽妃的意思接下去,“那有何解决之法呢?”

赵丽妃叹道:“瑶华殿的法师说了,得要那心诚之人抄经百遍,日日放在床头诵读,如此一来,诸邪退散,娘娘的病想必也能好上许多。”

好好的怎么从科学转向怪力乱神之说了?不过徐绵知道,为皇后治病是次要的,找个机会磋磨她才是主要目的,不然谁抄不是抄啊?就拿赵丽妃来说,她自己也有手有脚,赵皇后还是她的亲姐姐,为长姊尽心难道不应该么?

许是注意到她眸中的困惑,赵丽妃施施然举起扇柄,颇为自得的道:“本宫可没有闲工夫,毕竟圣上那里是一刻也离不得的,至于皇后娘娘宫中,少不得辛苦徐选侍你了。”

她可真敢说呀,好像自己是满宫里最得宠的女人——虽然事实也差不多如此,在江清月进宫之前,这位赵丽妃的风头可说一时无两,如今也堪称平分秋色。自从皇帝病后,召见赵丽妃的次数甚至更多了。

也许对一个寂寞的病人而言,像赵丽妃这样美艳无脑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消遣。

赵丽妃说得痛快,却未注意到身后卧榻上,赵皇后的眸中出现一抹狠戾之色。

徐绵就更注意不到了,她既不敢、也不愿同这位大姐头犟嘴,只是谦卑的俯身下去,“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本待回去取些纸笔,但赵丽妃显然有备而来,早命人将文房四宝搬出:纸是上好的澄心堂的宣纸,墨是鲁墨,砚则是洞庭湖出产的端砚,样样俱是上佳,可见她为皇后的病多么尽心尽力——不说费心,费钱是必须的。

徐绵只好捺下躲懒的心思,恭恭敬敬的贴着书案坐下。亏得她幼时习得一笔好字,比起古代的闺秀或许差了点,至少算不上丢人。

赵丽妃则是极尽挑刺之能事,一会儿说墨迹弄污了宣纸,一会儿又嫌字迹过小不易辨认,总能挑出毛病来。徐绵始终展现出极好的耐心,无论赵丽妃说什么,她只顾点头就是了,大不了重抄一遍——徐绵心知自己是被狗盯上了,逃是逃不掉的,只能等待这条死狗的耐心耗尽。

若对手太过弱鸡,欺负起来便没多少意思。没过一会儿,赵丽妃便腻味了这种恶婆婆的戏码,加之徐绵的种种表现,也使她认定了,此女绝不可能是暗地谋算赵家的人,只是这位徐选侍与江清月走得太近,她磋磨徐绵,隐隐便有一种折辱江清月的快感,是而不打算轻易放过。

椒房殿里弥散的药气终是呛得慌,赵丽妃娇贵的鼻子就受不住了,加之惦记着太和殿的皇帝夫婿,心思更是飞到远处。还不到半个时辰,她便匆匆起身告辞。

皇后身边的李嬷嬷送客回来,陪着笑脸道:“丽妃娘娘对您还算尽心,一月里也肯来个三五回,只是陛下那边也离不得丽妃,娘娘您还需多担待才是。”

这话竟听不出是挑唆还是劝慰,虽然说的全是实话。

赵皇后脸上毫无动容,木然道:“丽妃年轻娇嫩,得陛下喜爱原是应当,旁人岂能置喙半句?所以本宫也已经决定,让丽妃如愿以偿,永远陪伴陛下身侧,你觉得可好?”

徐绵虽不是有意偷听,但椒房殿就这么点地,她总不能刻意将耳朵堵上。听到这种可怕又平静的声调,徐绵更是悚然一惊,手里执着的狼毫险些落到地上。

榻上人目光随意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