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正在开出租车,冷漠地说:“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不会不知道的,你是不想告诉我,怕我碍事对吗?”她把保鲜盒拿进厨房。
“你知道就好。”阿东不耐烦地说完这句,刚想挂电话来着,电话那头却传来一声惊叫。
他急了,记起了兄弟萧溯拜托他的事,保证她的安全。
“shit!”他边骂边打方向盘,使车子朝兄弟的房子驶去。
“你怎么回事?说话,说话。”
她刚才走进厨房时没留意自己的脚下,地上有滩水,她正好踩在水里,脚上的塑料拖鞋一滑,她就滑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而滑倒的刹那她本能地去抓身旁的东西,很不巧抓到了一把剪刀,手又被剪刀划破了一条口子。
“阿东,我摔了一跤,我没事……”她捂着不断流血的手,忍住钻心的痛楚,说。
“你他妈给我呆在家里别动!”
阿东把袁昕送到了市医院。挂了急诊,消毒包扎后医生又给配了些药膏,阿东命令袁昕乖乖地等他,他拿着单子去付钱和拿药。
袁昕坐在急诊室外走廊的长椅子上,看人来人往,丈夫搀着被菜刀划破手的妻子、母亲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儿子推着半身不遂的老父亲……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色焦急,口中喊着:“医生医生快帮帮忙……”
白大褂们像天使一样穿梭在这些需要他们的人当中,兢兢业业、救死扶伤。
医生是个崇高而伟大的职业,可律师呢?律师的使命又是什么?只是为了赚取当事人的律师费养家糊口,还是尽一己之力去帮助他人,让社会、国家变得更美好?
前者固然无可厚非,人在这个世上,生存下来是第一位。但是,如果人只把工作看作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那它永远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而已;如果人不执拗于眼前的小惠小利,把工作当成实现自我理想和奉献社会的平台和基石,那么工作给予人的将是完全不一样的意义和格局。
等了许久也没见阿东回来,也许是排队付钱拿药的人太多了。
“让让,麻烦让一下!”
走廊接着大厅的那头突然骚动一片。正在走路的人听到声响纷纷散开到走廊的两侧,一张医疗床在几个护士的合力推动下极速而来。
经过袁昕时,她看了一眼,医疗床上躺着一个人,头上缠着绷带,手上挂着吊瓶,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拎着这只吊瓶背着身从她面前跑过。
一阵清风扑面,她拿鼻子使劲地往空气里嗅了嗅,目光随着刚才跑过的护士远去。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似曾相识。
可问题来了,医院里应该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才对,怎么会有如此突兀的香水味?
眼看着医疗床和护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不由地站起身,拖住一个刚好来这边打扫卫生的阿姨,问她那边是什么地方。
打扫卫生的阿姨看了那边一眼,说:“电梯。”
“哦。”她想了想。
阿姨又说:“那边的电梯是通往重症监护室的。”
“哦,谢谢您。”她又重新坐下了。
“不用谢。”阿姨说完后继续拖地。
她刚坐下,似又想到了什么,霍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把正在她跟前拖地的阿姨吓了一跳。
“小姑娘你还好吧?”阿姨关心地问了一句。
“哦,我没事。”她朝阿姨笑笑,又看向医疗床消失的那个走廊尽头,眼中的平静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