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溯,今晚我们好好谈一谈好吗?”她看到写完作业的姐姐走到弟弟跟前,和弟弟一块逗狗狗玩。不知姐弟俩说了什么,姐姐起身偷偷地跑到老爸身后,趁老爸不注意从烧烤架上偷了一串肉串,跑回来丢给狗狗吃。
“阿溯,其实你内心也是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吧?有个小家,每天回家都有热乎乎的饭菜吃,有乖巧的孩子围着你喊爸爸陪我玩。这样的生活是很平淡,但何尝不是一种幸福。阿溯,现在退出,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人一辈子总会走错路做错事,但是不要紧,只要知道自己错了肯及早回头就行了,不是吗?阿溯,我真的……真的不想看你在一条错误的路上走下去……”
萧溯啃完手里的烤串,把嘴巴里的一块烤焦的肉吐在地上,路边那条和姐弟俩玩耍的狗狗见了,立刻奔过来,叼起地上那块肉吃了。
他用小拇指的长指甲给自己剔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做错什么了?我不过是给烟水哥收收债而已。”
袁昕说:“宋士兵和于薇被人杀了。杀他们的是一个戴鸭舌帽和墨镜的络腮胡男人。那天,你是故意迷晕我,因为你知道有我跟着你你就不能做事。”
萧溯斜着她,冷笑:“所以你怀疑是我杀的他们?”
“我没有证据。”袁昕看着他,“可那天的事确实很奇怪,你在我昏睡后去了哪,做过什么,你能回答吗?”
萧溯笑笑:“是不是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就能消除对我的怀疑?如果是那我就回答你。那天我去见了烟水哥,一整天都在给烟水哥做事。这样的回答能不能使你满意?”
袁昕不知道。
“你对我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萧溯耸耸肩,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呵呵!那个警察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他和你说我杀了人你就深信不疑,而我和你说我并没有杀人你就一脸的不信。讽刺,太讽刺了!难道因为他是警察我是混混你就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我?”
袁昕抿了抿嘴唇:“我没有这么想过……”
“你连撒谎都不会。”
“萧溯!”
男人吊儿郎当:“我在啊,大律师有何赐教?”
“宋士兵的那个房子其实是在提炼□□,而宋士兵是子弹的手下,子弹又是烟水哥的人。从前我怀疑那个死胖子只是放高利贷的黑社会,可现在看来他真正想做的不止放高利贷这么简单。”袁昕故意压低着声音说,只是越说越激动,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萧溯不理会她说的话,自顾自地吃烤串、剔牙,置身事外、高高挂起。
袁昕继续劝他:“阿溯,别再跟着那个胖子了,他做的事是会判死刑的,一旦走上那条路就真的再也回不了头了!阿溯,我不想你出事,不想你回不了头。”
萧溯抬头望了眼灿烂的星空,把她刚才的话当成耳旁风,脸上波澜不惊、坦然自若。
低下头来,一双流气的星眸望进了女孩焦急迫切的眼眸里。
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句。
“昕昕,相信我,我没有杀人,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和道德的事。”
袁昕这两天精神不太好,有很多的心事,脑子里总会时不时地响起萧溯那晚叫她相信他的话以及之前应骏峰怪她窝藏包庇的话。她感觉自己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更糟的是,宋士兵死亡的事传回了金州,她的当事人当场翻脸不认人,说既然人已经死了,官司也没必要打了,要她返还一半的律师费,还去律师楼里大吵大闹了两回,和当初找上门跪下来求帮忙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这些都是她的助手晶晶打电话向她汇报的。
“退她一半的律师费吧。”她在电话里对助手说,“师父那我会解释。”
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等于对牛弹琴。聪明的人应该及时止损。这并不是妥协怯弱,只是不想太过纠缠。
挂了电话,她一个低头,瞟见了脖子上的那串银项链,想起了那个儿子欠债、自力更生的老太太。
她没有多想,打了车赶到老太太家里,还买了水果和牛奶。
袁昕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家里做首饰,小榔头敲在半成品银器上叮当作响。老太太说她就是用这把小榔头敲敲打打地把一块块银敲成了各种各样的首饰。
她求老太太教她做首饰,慈祥的老太太二话没说,手把手地教她。
在敲敲打打中烦恼逐渐地退到脑后,愉悦和满足感慢慢地占据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