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有些许烟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她捂了捂鼻子,正要开门去说时又听见了他的咳嗽声。
她把门打开了,眼前的情景果然如她想象的一样:男人仰躺在沙发里,双脚交叠着架在茶几上,手指夹着一根烟,嘴里吞云吐雾。
“都咳成这样了你还抽!”她风风火火地过去,一把夺去他手里烧得只剩半截的香烟,捻灭了丢进垃圾桶。
他抬了抬眼,眼睛有些无神。
戏谑她:“比阿东那个管家婆还管家婆。”
“贫吧!”她在他身边坐下了,“怎么了?心情不好?”
“是啊。”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为什么?”
他转向她,捉起她的小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眼神痞痞的:“这里受到一万点暴击。”
男人的胸肌,硬邦邦的。
她立马缩回了手,低下头:“不明白。”
“算了,你不会明白。”他打个哈欠,嬉皮笑脸,“困了睡觉了,要不要一起?”
“你滚!”她逃也似的逃回了房,还上了锁。
“喂,两个人睡暖和啊!”他望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收回视线,他掏出那盒套子,取了几个出来,拆开包装,一手拎着一头,用力拉扯,直到把套子拉扯得好像用过一样,才扔进垃圾桶。
这样的戏码,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
睡在萧溯家的第一晚,袁昕几乎没有睡着过,她对这个救过她许多次、长得几乎和痞子男孩一模一样的男人还是很有戒心的。想起白天他在超市里买的那盒套子,又想起夏姐的那些话,她紧张得心脏怦怦乱跳。
和衣而睡,一方面干净卫生,一方面真遇到突发事件跑得也快。
然而她高度紧张了一个晚上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他没有进来,更没有对她有所企图。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打开门一看,男人还在睡,一米八几的个窝在一米长的沙发里,看着就难受。
她看了他一眼,想在不打扰他睡觉的情况下走到卫生间上个厕所,她的小腹微微坠痛,怕是老朋友来看她了。
可刚抬脚跨出一步,鞋底还没触地呢,沙发上的男人就从睡梦中跳起来了。
她一惊,忘记了把脚放下去,心想这人警觉得跟狗似的,而她就像跟做贼一样。
“这么早起来了?”萧溯揭开被子,直起一具健硕的上半身,很自然地从沙发上捡起一件背心套上。
“嗯。”看到他肌肉饱满的身体,她的小脸红红的。
“几点了?”他问。
“七点五十分。”她回答,悬在空中的脚终于放下了。
“嗯,时间正好。”他下到地板上,把放在桌子下面的垃圾袋拎出来递给她,“麻烦扔一下垃圾。”
“哦。”她爽快地接过,自己欠他的情,给他钱他又不要,那就从日常的生活中慢慢的把人情还给他的。
然而令她感到尴尬的是,垃圾袋里除了昨晚的火锅垃圾,还有几只好像用过了的套子。
她看看男的,男人回以一个痞笑。
房子后面有个临时搭建的垃圾场,她扔垃圾的时候正好也有人来扔垃圾,是两个短裙、黑丝袜、浓妆的女人。
两个女人的眼睛很尖,一眼瞧见了她拎的袋子里的东西。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阿溯不愧是阿溯,真够厉害的!”
“阿溯快三十了吧,还老是没个正经的,真替他着急。”
“正儿八经的就不是阿溯了!阿溯那方面乱是这一片出名了的!我瞧着啊,这个女的也不会长久,顶多一个月,玩腻了就扔。哈哈!”
她们说得毫不顾忌,好像就是说给她听。
袁昕把手里的垃圾袋往垃圾场一抛,转身飞似的逃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