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四面厅,李歆儿便行色匆匆的往玉兰苑行去,这玉兰苑位于这李府正中,她的母亲,李家当家主母沈氏便居于此。
“阿娘,听闻那田舍汉派人带着帖子来寻阿耶了?”李歆儿刚一进门,还没等帘子落下便急急发问。
“我的儿,是谁在你耳边嚼的舌根子?,田舍汉之词可是你这样的小娘子说的话?看看披锦都要溻湿,你那世家小姐的仪态都丢了不成?来人还不赶紧给娘子换下来。”
“他不是田舍汉何人还是?阿娘可知他此次前来是何用意?早先阿耶便有将长姐嫁与他的打算,如今长姐已然出嫁,我怎能不急?”李歆儿挥开一旁的仆从,顾不得身上的衣衫,红着眼睛说道。
“我儿莫急,此次来的并不是他,而是他一结拜的弟兄,听闻是来寻你阿耶买粮的,具体还需等你阿耶与那带信之人商议后才知。”
“可是这些年他都没有音信,现今这田舍汉怎得又找上门来?莫不是对我李家还不死心?”听闻来的不是那张珏,李歆儿稍稍放下心来,有心分析眼下的情形。
这张珏乃是她已去的姑母之子,是阿耶的嫡亲外甥,当年姑父身死,又家无恒产,姑姑便带着他那个拖油瓶回到了李家。
谁知她这姑姑身子骨不好,回来没多久也跟着她那短命的夫君去了,临走前仗着与阿耶的兄妹之情,逼着阿耶口头上定下了婚约。
这些年间阿耶一直念念不忘他那流落在外的外甥,将长姐一直留到了十八才嫁去了扬州吴家。
如今长姐已然出嫁,适龄的嫡女便只有她了,也不知阿耶到底是如何想的,自家娇养小娘子舍得嫁给个田舍汉,但愿这张珏识趣一点,不要上门来讨这不自在。
早知他还会回来,她就该少使性子,听母亲的话早些定下人家,这平江的子弟们再怎么差也比那田舍汉强,也不知如今还来不来的及,这事还得要瞒着阿耶。
“阿娘,若是阿耶要拿我兑现他与姑姑的承诺,可如何是好,他常年在外游荡,还指定......女儿,女儿好生命苦啊!”李歆儿低头垂泪,泣不成声。
沈氏见到自家女儿满脸的忧愁,自是心疼坏了,赶忙轻声抚慰道。“我的儿,有阿娘在呢,你阿姐不用嫁他,你自然也不会嫁他,阿娘赶得走他一次,便能赶得走他第二次,定不让我儿去那鄙陋的人家受苦。”
“嗯,还是阿娘最疼我”有了沈氏的准话,李歆儿破涕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