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信芳眨了眨眼睛,在身旁摸索片刻,找到了被扔在角落里的手机,上面显示着三个字——“林女士。”
称呼自己的母亲为某某女士,也许在别的家庭是孩子给母亲俏皮的称呼,可在原主这里,却是和母亲深深的隔阂。
一接通电话,那边便传来女性压抑怒火的声音——
“你到底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失望,你实在是太失礼了!沈家大少等了你一个小时!可你没有去!你知不知道我接到沈家大少电话的时候有多丢脸!你……”
一连串的质问和指责。
“我不会去的,”在她的话告一段落后,谢信芳平淡道,“我早就说过,我不会去。”
是的,原主说过,可那位掌控欲极强的女士没有当真,她只是自顾自说着自己的安排。
“我知道,”那位女士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整理情绪,然后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淡定,“可我也告诉过你,你必须去!这是你的使命,你享受了家族的庇佑,就要为家族付出,联姻是你最好的选择,沈家大少是我为你精挑细选的,他不依靠家族就建立起一份不小的事业,商业眼光敏锐,且为人谦逊,素有好评,私生活干净,没有什么糟心事,非常适合你。”
“——可你把它给毁了!”她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从着一番话中可以听出她并不是不关心女儿,在给她选择联姻对象方面,至少是用了心的。
当然,又没有那么用心,因为她只看到了表面。
“妈妈,”谢信芳打断她,“沈灏清有一个情人。”
林静张了张嘴,干巴巴道,“一个情人而已……”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有着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财富和权力,也有着最糜烂不堪的生活,一个情人算得了什么?
“我知道,”谢信芳再一次笑着打断她,“一个情人而已,打发了便是,可我不想。”
“妈妈,我不希望和我的另一半同床异梦,各养各的情人生活,就像您和父亲一样。”
她说了一句冒犯的话,林静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妈妈,为什么我不可以?”谢信芳问道,代替原主问出她真正的疑问,“您可以从外祖手中接过公司,为什么我不可以?难道您还要指望外人吗?”
她平静地仿佛局外人,不带一丝怒气和委屈,只是单纯的疑问。
林静哑口无言。
既然她不说话,谢信芳也就代替她开口了,她的经历让她清清楚楚地看清其中的原因,“您是觉得太苦太累了,林氏很大,要扛起它,太辛苦,您不想我像您一样,从小接受家族继承人的培训,没有一天停歇过,没有一天为自己而活,唯一的一次反抗,是为了爱情,可天南地北的奔跑,长久的分离让爱情变淡,您日渐强势的性格让夫妻陌路,和唯一的女儿感情淡漠。”
林静的眉头越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