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脸,“见过……”他半晌寻了个合适称呼,她年纪不小,该是嫁人了,可却没有梳妇人发髻,“夫人。”
谢信芳没有反驳,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请坐,说来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二位入城之时我与苏小姑娘就有过一面之缘。”
苏锦和周老板都是一愣,苏锦想了想,从记忆里找到了对应的人,是那位被碰瓷的夫人。
这时苏锦突然想起她不久前刚听说的一句话。
──也许路边摆摊的老板都能和皇亲国戚扯上关系。
眼前这位不知道是不是皇亲国戚,总之是贵人没错了,世事可真奇妙。
她弯了弯眼睛,粲然一笑,“原来是夫人,那日那个泼皮可是下了大牢?”
这分明是多此一问,故意拉近距离,谢信芳能坐在这里,摆明了是背景不小,那泼皮不过是个无赖混混,哪里比得上她。
懂得抓住机会,很好,谢信芳语气温和,“自然。”
她接着又笑吟吟道,“还是姑娘家贴心,我有个儿子,与你差不多大小,却是个不懂事的,改日你闲了我接你去陪我说说话可好?”
苏锦眼底闪过异色,却没有拒绝,“只要夫人不嫌弃我聒噪就好。”
“哪里会。”
接下来的谈话前所未有的轻松,等两人出了锦绣楼,还是摸不着头脑。
溪苑二人订的客房里,周老板没有在人前的笑意,显得有些烦躁,眉毛死死拧在一起,“你说,那位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与苏锦闲聊,聊南省的风光、南省特有的小吃、南省的寺庙,两人倒是聊得投机,却没有一句话说到了生意。
那个叫红杏的侍女站在夫人身后,每每周老板想插话的时候,侍女轻飘飘一眼瞥来,周老板就不敢开口了。
“锦丫头,那位夫人身份怕是不简单,咱们……可怎么办是好!”周老板愁眉苦脸,怕就怕她起了歹心,他们可就毫无反抗之力了。
本来来了都城就是冒险,如今……可是骑虎难下。
“不能吧?”苏锦吞了吞口水,她就是比常人聪明些,经历特殊些,可前世也就一普通人,没有接触过金字塔顶尖人士,“那位夫人出身尊贵,性子也好……”
苏锦越说声音越小,这些并不意味着她是个好人,利益面前,好人也可能做坏事。
回想起今日的对话,越想苏锦心底越发凉,她知道有些人会在谈话过程中不知不觉地掌握谈话节奏,这对己方有利,苏锦有时候也会刻意去做,可当时苏锦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如果不是周老板提起,她印象中只是两人交谈格外愉快。
这也没什么,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是一些趣事而已,自己对人家一点了解都没有,至今只知道对方姓谢,可以称一句谢夫人。
“周叔,都城姓谢的不少,可最出名的只有那一家,莫不是那家的人?”惊讶过后,苏锦冷静下来,开始想对策,“只可惜我们接触不到他们,外界也难以探听到女眷的消息,不然能弄清谢夫人的身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