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岫正在跟楚惜公主一人端着一杯乌龙茶,赏阁子里新开的白菊,这句话清晰地传进她的耳朵里,沈岫回头看到萧雅仙的地脸上正憋着满满地心理失衡,瞬间也就想到了原因,沈岫走过去,微笑道:“先帝时的临安公主只是个宗室女,且血缘关系已远,先帝却封为公主,请问萧县主如果见了临安公主,敢不称一声‘殿下’吗?公主,郡主,县主皆是皇帝所封,一经册封,即成事实,所以临安公主的地位即同皇帝的亲生女无异!”
这个萧雅仙还真是不知所谓,沈岫要是成心想炫富,早就炫瞎她的狗眼了,不说别的,就是刚才楚玉要请大家三九天品尝的西瓜汁,沈岫也拿的出来,卢氏留给她的嫁妆里有田庄,田庄里出西瓜,甘泉山庄的地下也有冰窖,一个西瓜汁有什么难的。她就是不欲高调,这才拿了南方的土产请大家尝,萧雅仙居然还要吃醋,那就酸死活该吧!
萧雅仙辩道:“那是因为临安公主的父亲征罗兹有功,你......”萧雅仙真是被炉火夺去理智了,没理清楚逻辑之前就秃噜了出来,秃噜到一半,自己也觉得不对了,沈岫她爹也是驻守边境的大将啊!
萧雅仙转得也快,立刻又说道:“血缘再远也是与皇帝同姓,封公主也不为过!”
沈岫冷笑道:“含山长公主也是先帝的嫡公主,而且是元后所出的嫡公主,先帝把女儿当作掌上明珠,公主的子女虽然不姓萧,但身份同样尊贵!”
这下可算是发动群众了,在座的五位公主以后都是要嫁人生子的,她们也不愿意以后自己的子女因为与皇家不同姓就被人另眼相看,尤其被那些明明跟皇帝血缘已远,只不过仗着同姓之利的人就对公主的子女另眼相看,明明从血缘上,还是她们的子女与皇帝关系更近。
萧雅仙道:“公主的亲生女能跟过继女一样吗?出身总是不同!”
沈岫扶额,这个萧雅仙是不是吃错药了,还要跟她谈出身,沈岫道:“太后既然选我做含山长公主的后嗣,自然是觉得我的身份足可以配得上,我的生母是五姓女,太后的嫡亲侄女,这才赐与我永嘉县主的封号,就比如萧县主你,不也是因为是武陵王妃的宝贝女儿,这才得封的县主吗?”
这下可是结结实实地扇在萧雅仙脸上了,萧雅仙不是没有脑子,她的生母再宠冠王府,也就是在那一亩三分地上威风威风罢了,王府侍妾到什么时候也是拿不出门来的,萧雅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紫一阵,活像开了染坊,对此沈岫表示毫无压力,谁让萧雅仙口不择言先启衅的。
楚玄早就对萧雅仙欺负楚陌的事看不顺眼了,只不过找不到合适地机会教训她,这时便不失时机地补上一枪:“永嘉县主与楚惜妹妹和睦友爱,足见人品高尚,封为县主倒还低了呢!”
楚玉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热闹,她不喜欢楚玄和沈岫,可是对萧雅仙也没啥好感,就冲萧雅仙天天那副不拿公主当干部的专横模样,就不入楚玉的眼,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楚玉面对宿敌楚玄和沈岫,居然没有拉偏架,而是很有气派说了一句:“含烟阁是上学的地方,吵什么吵,真没规矩!”
这一来不分青红皂白,把楚玄,沈岫和萧雅仙全裹进去了,楚玉得意地谋划着,一会儿去母妃那里告她们一状,最好让她们几个全都吃一顿挂落。
萧雅仙见两位最得势的公主都说话了,刚才跟沈岫寻衅的胆子早给吓到爪哇国去了,对楚玉的谋算根本没反应过来,楚玄和沈岫却是立刻就猜到了楚玉的心思,但她们是当事人,又不好当众威胁楚玉,你敢到郭贵妃那里告黑状我们灭了你!
正在僵持不下的时候,楚月公主的伴读王欣宁走到楚玉身边,柔声道:“公主和两位姑娘不过想法不同,分辩几句,哪里就是什么大事了?大事化小,方能心气和平,楚玉公主是各位公主的长姐,还不快劝各位公主和姑娘们以后快别提这事了!”
别看楚玉平素是个飞扬跋扈的,却不能不给王欣宁三分面子,王欣宁的父亲是并州刺史,在拼爹方面好像确实没啥资本,但是她出身太原王氏,是含烟阁中唯一的五姓女,最重要的是,王欣宁性格随分恬淡,温柔可亲,人缘极好,楚玉公主见王欣宁推重她长姐的身份,告黑状的心思也就熄了一半,看起来如果她继续坚持在母妃面前告一状的话,到时候郭贵妃来了解情况,难免要询问平日办事公道的王欣宁,还有楚玄和沈岫这两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想到这儿,楚玉一扭头,拿起本书来假装学习去了,王欣宁丝毫不在意,知道楚玉不会去郭贵妃那里告状,就又走回楚月公主身边坐下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