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轻哼一声,“尤其你还瞒着我。”
陶清瑜心虚地低下脑袋,“这不是怕你生气吗?你生气的时候多可怕呀。”
李墨允是个不常生气的人,他的脾气算是不错的,只是他是个大多数时候情绪都没什麽起伏的人,又常瘫着张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五百万,所以与他不熟的人会以为他脾气不好。
但像陶清瑜等好友们都知道,要惹怒李墨允其实很困难,可一旦将他惹怒了,那场景也分外恐怖。
他不仅会用各种不带脏字却犀利且一针见血的话攻击你,还会用比西伯利亚冷气团还要强烈的冷漠将人彻底冻结。
陶清瑜也曾惹怒过他,那画面……不堪回首。
李墨允见她耸着脑袋,又说:“你瞒着我比老实告诉我更让我生气。”
“我错了。”陶清瑜缩了缩脖子,乖乖地认错,又道:“不过你既然知道,怎麽没拆穿我呀?”
李墨允双手抱胸,挑了眉道:“我就想看看你什麽时候会主动告诉我。”
他轻呵一声,“结果,十三年後?”
在他审视的目光下,陶清瑜干笑几声,试图转移话题,于是她纳闷地道:“不过我明明是个睡着後就不太会再移动的人啊,怎么每次醒来都歪向你那边?”
这个问题她真的思考了很久,至今却依然没有答案。
李墨允移开目光,看着窗外不咸不淡地道:“我怎麽知道。”
记忆却忽地回到很多年前。
初中时他在校车上大多时候都是在睡觉没错,可他不像陶清瑜是个闭上眼睛就能立马睡着的人,每次总要过个十至十五分钟左右才能睡着。
有次还醒着时,他看见身旁的陶清瑜已经靠着车窗睡着了,她枕着窗沿,脑袋随着行驶中微微摇晃的校车“砰砰砰”小幅度地震着,李墨允看着都替她硌得慌。
也不知道这人怎麽睡的,就这样也能睡得流口水?
於是他看不下去了,伸出手轻轻将她的脑袋扳向他这一边,她的脸颊刚巧枕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举动一做就是三年。
这边陶清瑜还在兀自纳闷着,李墨允却忍不住弯起嘴角轻笑了下。
这样看来,他也有事瞒着她,他们俩就算扯平了。
……
到站後,李墨允和陶清瑜一起下了车,并将她送到了公寓楼下。
上阶梯前,陶清瑜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扭头对李墨允说:“对了,你的外套还在我那,我上去拿给你?”
顿了下,又说:“还是你乾脆和我一起上楼?刚好能请你到我家坐坐,上次你送我回来时我就想问你了,可惜时间太晚了。”
她站在阶梯上回头朝他笑,阳光穿过绿叶缝隙照在她脸上,明媚了那张笑颜。
李墨允看了她一会,道:“下次吧,事务所刚好有事,我得过去一趟。”
陶清瑜愣了下,“这样啊……”
难怪他刚才一直看手机,原来是有事。
可既然有事怎麽还陪她一起搭车?
没来得及细想,陶清瑜又提议道:“那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李墨允才刚回来不久,应该还没买车吧?事情很急的话搭公车过去好像不太方便,搭计程车还得花钱。
却听李墨允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了。”
陶清瑜怔了下:“原来你有车呀?”
“嗯。”他点点头,唇角扬起微微一笑,颊边出现浅淡的酒窝,“刚回来时买的。”
陶清瑜点点头,笑道:“既然这样我就不送你啦,开车小心。”
“好。”
……
回到家後,陶清瑜立马扑到床上大睡特睡了一番,再醒来时,已经晚上八点了。
她进厨房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晚餐後又在房里看了会书,整理最近研究的资料。
等事情做完,已经十一点半,该睡了。
於是她洗漱完乖乖爬上了床,可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睡了太久,她在床上翻滚了好一会还是睡不着,且鬼片带来的後遗症在过了十二点後突然来了。
她看了自己漆黑的房间一会,深深吸了口气,走下床开了灯。
可即便开灯了她却还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有各式各样恐怖的画面,以及细思恐极的电影情节袭来。
这时候她总是特别懊恼自己到底为什麽要去看鬼片。
什么叫自虐?这就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