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与救护车几乎同时呼啸而至,林奇领着戴着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匆匆跑进来。他们手里头抬着担架,身后跟着戴着大盖帽的警察。120的急诊医生出发时已经备下了足量的纳洛酮,一针药品下去,少年被抬上了担架床。
警察匆忙过来从老邢手上接下刘元的母亲。这个女人嘴唇颤抖着,不停地强调:“是他逼我的,是他给我下了套,是他一直盯着我害我的。全是他,他害了我儿子,又害我。他就是吸血鬼,他就是无底洞!”
“他勒索你,你为什么不报警?”林奇狠狠地啐了一口,愤怒地瞪着眼前的女人,“你居然对着小贝贝都能下得了手,你根本就不是人!”
女人疯了一样地大喊大叫:“是黄家害了我们家!要不是他们家,我们家就不会有这么多事!”
王汀拿消毒湿巾慢慢擦着手,目光落在了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脸上。她对这个人没有一丁点儿的同情。即使这是个人到中年失独的母亲,丈夫还被关在看守所中,可她的残忍与冷酷已经让所有人心寒不已。
人要掩饰一个罪恶,就得犯下更多的罪恶。如果刘母不是当着警察的面对这个叫葛覃的少年下毒手,那么即使对方手上有刘母将小贝贝捆绑在蛇皮口袋中,跟装着大黄狗的蛇皮口袋调换了的证据,这桩案子究竟会怎么判照样难说。毕竟,拎着小贝贝去狗肉馆门口的人是黄进,刘母完全可以解释说她只是厌烦那个到她家棋牌室门口捡废品的小男孩,绑了他,丢到黄家门口不过是为了教训小孩子一顿。
周锡兵轻轻地拍了下女友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只要是犯下了罪恶,那一定会有被逮到的一天。”
王小敏在口袋中唉声叹气:“可惜小贝贝死了,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那些伤害已经造成,纵然凶手受到了惩罚。那些留在受害人身上跟受害人家属心中的痛苦,却永远也没办法消失了。
林奇跟着老邢,一块儿上了警车去做笔录。抓到了害了小贝贝的凶手,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如释重负。相反的,他的心头的怅然更甚。好像憋足了怨气的气球一下子被戳破了,剩下的只有茫然。
周锡兵拍了下他的肩膀,安慰道:“还没完呢,后面还有很多事。”
支离破碎的黄家要怎样继续生活下去,指使着葛覃给刘元送毒品灭口的幕后人还没有被抓获。他们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对周警官而言,眼下第一件事是去商场帮女友重新买一条丝巾。
120急救车上的医生一看到葛覃大腿根上紧紧扎着的丝巾,就感慨了一句:“现在警察真是专业啊。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到还能这么急救。”
老邢临上警车的时候也看了眼王汀,朝周锡兵笑了一声:“要不,周指,你让你老婆也进我们系统吧,专业素养很强啊,还很有刑侦意识。”
周锡兵朝老邢笑了笑,调侃道:“行了啊,祸害了我还不够,还想拖我家属下水啊。门儿都没有。”
他伸手搂住了女友的腰,带着人回小区取车子:“走吧,咱们去买条新的丝巾。”那条丝巾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