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暖回忆了一下行礼的知识点,打点精神,对着那个伽寒酋长,行了一个最高规格的礼。
周围的人忽然全都笑了。
贝暖???
又错了吗?
伽寒也微笑了一下,“这是只对部落圣女行的礼,我是酋长,不是神,对我用不着这么郑重。”
伽寒忽然对贝暖俯身深施一礼。
“这是对圣女行的礼。”他解释。
然后再来一礼。
“这才是对我行的礼。”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意识到,向来只对亚雯圣女施礼的伽寒酋长,竟然对着贝暖施了个礼。
伽寒自己好像根本没注意到这件事,没再多说什么,越过他们继续往前走。
跟着他的那群人马上丢下贝暖他们,追上他的脚步。
贝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下意识地又抓了抓头顶。
已经走出几步的迦寒的长袍下摆上,一股火苗突然窜了起来。
他四周都是人,立刻有人注意到了,尖叫着拼命去扯他的衣服。
迦寒回过头,也看见了。
他比别人都镇定得多,立刻扯开衣服扣子,第一时间把外面罩的长袍脱下来。
有人拎过一桶水,哗地浇上去,火才灭了。
有惊无险。
然而贝暖要疯。
这异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再而三,不受控制地到处乱放火?
再这样下去,说不准会闹出人命来。
贝暖再拉开任务栏,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使用方法的说明。
贝暖叹了口气,痛苦地挠了挠头。
不远处,贝暖正在看着的地方,一棵树突然着起火来。
这次每个人都有经验了,有人端着一盆水冲过去,直接泼在树上,把才窜起来的火苗熄了。
所有干活的人都沉默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起火,实在不像是好兆头。
迦寒却十分淡定。
他看了一眼被火烧黑的树干,“没关系,不用害怕,大概是我们最近忙着建营地,疏忽了祭祀,我过一会儿就去祭祀水神,明天就没事了。”
好像每个人都对他的话很信服,都向他深深鞠躬,纷纷散开继续干
活去了。
迦寒也带着人走了。
可是贝暖总觉得,走之前,他好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贝暖拎着锯子,望着地上的锯末琢磨,已经想通了。
刚刚三次起火的时候,都发生了同一件事。
为了所有人的生命安全,贝暖决定现在就做实验。
她在一大堆堆放的木料后,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抓了一大把锯末,又像小耗子一样从地上刨了一大捧土。
然后盯着锯末,摸了摸陆行迟刚刚摸过的头顶的头发。
果然。
在她的手指碰到头的一瞬间,小火苗欢快地在锯末上窜了起来。
贝暖心里有数了。
不能碰头顶的头发。
贝暖又试了试,发现只要集中意念,就可以随便控制火苗的大小。
如果不是在这个把火当成邪恶之源的部落里,其实这异能还挺好玩。
看来接下来的十二小时,绝对不能用手碰头,反正一共只有十二小时,过去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没过多久,就到了吃午饭的时间,有人送饭过来,每个人吃的都一模一样。
贝暖一看,就有点痛苦。
陆行迟那张乌鸦嘴,玩狼人杀的时候,诅咒作弊的人吃木薯,结果现在真的又要吃煮木薯。
这里的条件比岛上好,除了木薯外,还有别的菜,每人都发了一份。
可是木薯仍然是主食。
都是产量高能度过饥荒的作物,土豆它不好吗?红薯不好吗?
为什么这个地方就那么喜欢木薯呢?
吃过午饭,太阳晒得地面如同烧起来一样,他们这些人不用再盖房子了,要换班。
陆行迟他们被带走,另有别的活去干,贝暖被分配和女人们一起回帐篷里做针线。
贝暖三心二意地跟人学怎么给布料锁边,一边在心中默念
绝对不要碰头绝对不要碰头。
不知为什么,平时不用顾忌这个的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绝对不能碰头,头上却痒得要命。
尤其是陆行迟摸过的头顶,好像突然比别处多长了不少神经一样,不停地觉得痒。
贝暖下定决心,等这个倒霉的倒计时结束后,一定要好好地虐待一下脑袋。
想怎么抓就怎么抓,想怎么揉就怎么揉。
贝暖的锁边工作
进行得极其缓慢,晚饭前,一件衣服的下摆都没锁好。
因为没有电,天一擦黑,所有人都像鸟一样,准备早早收拾睡觉。
贝暖正在辗转着痛苦不能抓头时,帐篷里来人了。
来了的还是一个熟人。
亚雯圣女一身白裙,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好几个女人,直接进到帐篷里。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向前一步,指着贝暖。
“亚雯圣女,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她。”
贝暖?
那中年女人情绪激动,不过还是拼命和修耶的邪火对抗着,语气中尽量保持着对圣女的恭敬。
“我当时站在房后的梯子上往下看,正好看见她躲在木头后面,连动都没有动,就把火点起来了。”
贝暖“……”
藏那么好点火都能看见,眼神真好。
亚雯圣女点点头,瞥了贝暖一眼,“今天连伽寒的衣服都点着了,必然是有妖孽在捣乱,把她抓起来,明天扔进盐河里祭水神吧。”
贝暖???
这个圣女,说杀人就杀人,这么随意的吗?
语气自然得好像是要把一件衣服丢进盐河里洗一洗一样。
很有霍仞的风格啊。
亚雯背后的几个女人立刻上来,把贝暖抓住。
“先把她关进笼子里吧。”亚雯瞥一眼贝暖,随口吩咐了一句,就转身走了。
几个女人押着贝暖,来到营地中间一大片空场上。
空场围着一圈新栽的一人多高的树苗,有个祭台,不过现在是空着的。
靠边的地方,一排放着好几只铁笼子,大概只有大半个人高,看上去好像要是关野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