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成年人的悲哀——我出去买菜。你待在这里好好睡一觉,然后我们去给你爸爸送饭,好吗?”
他趴在沙发上,抱着抱枕,闻言掀起眼皮笑了笑,说:“你操心的事情好多啊。”
没有等她回答,又闭上眼睛,把脸往抱枕里埋了埋,声音闷闷的:“好。拜托了,中午想吃超高热量的奶油意面。”
偶尔也要改善一下伙食。
北川星笑着说:“我知道了。”
小孩子可以吃奶油意面尝尝鲜,但是靠咖啡度日的社畜脆弱的胃不允许。北川星看了看自己的现金,惆怅地叹了一口气,心里琢磨着似乎要找新的赚钱方法了。
股票要长久地关注控制才有回报,可是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现存的金额放在警视厅的警员叔叔手上用来炒股,她身上剩下的现金已经用得差不多了,日常开销又需要精打细算。
后路已经找好,新的路是为了另外的目的。
她把一袋意面放进推车里,心想,果然还是要去开小摊吗?
超市里的大屏幕在播放新闻,说着昨天晚上一名女子跳堤无津川自杀了,主持人正在呼吁广大民众乐观对待生活,不要放任情绪沉到谷底,对世界失去希望。
可是她的笑容很勉强,眼睛底下妆容盖不住的黑眼圈让神情变得憔悴,电视台是没钱了吗?竟然让这样疲累的主持人来主播。
推着推车路过零食区的时候,她看到有比自己小的小孩子踮着脚拿货品架上的酸梅,出于好心走过去帮他拿下来了,小孩子咧开嘴笑着对她说:“谢谢姐姐。”
门牙掉了一颗。
北川星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她的大牙也正处于换牙期,新牙长出来的时候总觉得嘴里奇奇怪怪的,能控制住不去舔完全是出于不想有一口不整齐的牙的想法。
话说起来,降谷零也处于换牙期?回去看看他掉了哪颗牙。
买了两盒雪媚娘放进推车里,等待付账的时候听到身边出来买菜的主妇们说着马上要到来的盂兰盆节,她这才记起来七月中旬已经临近了。不过盂兰盆节和她没关系,一定要去玩的话,她想放一盏长明灯。
哪天拉上降谷零去放灯好了。
走回降谷家已经是将近十点,做了饭之后大概就是十一点,送午饭正好。
北川星打开门,进屋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一道含糊的声音,说着“欢迎回来”。她走过去,降谷零看见她,不能说没有不失落。也许他还在等着门外走进来的父母,能应声一句“我回来了”。
北川星想了想,迟疑地说道:“我回来了。”
他没声音,只是笑了笑。
北川星站起身子,搬来凳子拿下围裙,开始处理食材。
世界上的声音多种多样,世界上的人也各种各样。人生而为人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生命的终点能看见的是什么,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长久地停留在人间,为什么会有人会对世界失去热情而结束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