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早本该有人立刻来叫他的,水母阴姬也本该来的,可到现在为止,踏进这小楼的却只有中原一点红一个人,这怎么能不叫他着急?怎么能叫他不抱着希望?

中原一点红冷冷道,“剑谱在哪里?”

雄娘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苍白,后退几步,握住了放在桌上的剑,慢慢道,“我从没有听说过什么剑谱,你是什么人?”

“如果你没有听说过剑谱,我就是要杀你的那个人。”

雄娘子眼中闪过犹豫,道,“他给了你什么?他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剑谱。”中原一点红吐出两个字。

雄娘子不想死,他本来不怕死的,可他现在心中还有一个人放不下,这个人就是他自己的女儿,雄娘子冒着天下大不韪去偷剑谱,就是为了看一眼司徒静,现在又怎么肯轻易去死?

但剑谱丢了,水母阴姬会不会把他丢出神水宫去?

雄娘子不敢赌,所以他只有一个选择。

剑光一闪,带着极强的风声,刺向中原一点红的胸口。

金铁交击声中,中原一点红的剑已架住雄娘子的剑,在其上画了一道弧线,绕着他的剑走了一圈,将其压了下去。

雄娘子反手一抽,手腕翻转间把剑撤出,抬腿去踢中原一点红的膝盖,等中原一点红的剑在他脸前划过时,他的人已一个翻身,踩到了桌子上。

雄娘子能做得了那么久的淫贼,始终没被六扇门抓住,轻功自然不错,而他后来与水母阴姬结合之时,更是日日与绝顶高手相处,就算后来落魄,也有君子剑黄鲁直做好朋友,这么多年下来,已称得上一流高手。

长而窄的剑横扫而过,桌上的青铜油灯断为两节,呛啷一声滚下桌来,又被两人不知是谁一脚踢开,撞在墙上彻底碎裂。

中原一点红的剑法快而迅疾,变化莫测,他的剑法以手腕发力,是世上少有的法子,故而狠辣凌厉,雄娘子只要稍有不慎,就会被削下一块肉来,时间长了,脸上已流下许多冷汗,后背也被彻底浸湿。

这时门突然又被推开,门外闯进一个人来,一掌便拍向中原一点红。

“宫南燕!”雄娘子惊讶道。

宫南燕却连看也不看他,使出传自水母阴姬的掌法,掌掌封锁中原一点红的退路。

“你是什么东西?”宫南燕大喊道,“你知不知道这个人只有我才能杀的?”

中原一点红虽要应对两个人,却还是不显半分慌乱,灰白色的眼睛好像一块坚冰,没有半分波动。

就在这时,从屋顶上又下来一人,直直落到房间正中。

神水宫中最重要的小楼之一,竟好像成了什么菜市场,谁都可以来这里逛逛。

落下来的这人胳膊上系着一块白布,上面仍有些血迹,显然是不久前刚受过伤,但你只看她的神色,绝不会看出这人有什么问题。

这人冷得和中原一点红不相上下,你站在他们面前,只会疑心自己是不是欠了钱。

这个人当然就是陈绝音。

“他是个人,你又是什么东西?”陈绝音冷冷道,“这个人也不是只有你能杀,皇上已说过要把他斩首示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怔住。

宫南燕惊道,“你是锦衣卫的人?”

“是。”

“锦衣卫……”宫南燕喃喃一句,突然大声喊到,“你们都听到没有?这个女人是锦衣卫的人,我们不如一起解决了她,再争斗也不迟!”

中原一点红摇摇头。

雄娘子也不相信宫南燕。

四人僵持下来,一时间谁也没有继续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