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炉子分明就是几年前的,这角都缺了一个。”宝灵冷冷道,她去库房找了管事,这暖炉确实要到了,但是都不是什么好的,这个更是过分,居然还缺了个脚,这炉子站都站不稳。
王妈妈一听,虽然心中又气,也没什么好的法子,这些年都是这样,这明面上,夫人才是正室,但是这中馈,元姨娘也是插手其中的,看看五小姐和二少爷,她们小姐和少爷哪里比得上?这府里头尽是些势利眼,哪里只在这上头克扣小姐和少爷?不过是小姐少爷嫡出的身份摆在那儿,不敢做的太过了,如今小姐和黄家定了亲事,这些人又才收敛了些。
“能用便是了,前些时候不是有书淋了雨,字都瞧不清楚了,折一折拿来垫一下。”顾玉环正在绣荷包上的湘妃竹,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声。
她前辈子不也就是这般过来的么?如今,她只想着兄长和远哥儿能出息些,元姨娘哪里是个良善的?这顾家又有几个良善的?
“可是小姐,那书……”说着,宝灵话又咽了下去。
那书是三表少爷送给大少爷看的的,这书恰好是小姐寻了许久的孤本,便被小姐讨过来了。前些时候收起来放在了小库房里,那晓得一场大雨下了,小库房房顶有一块瓦松了,落了雨下来,毁了不少布匹,这书也淋湿了许多,当时小姐可是十分着急,自己拿着书去厨房里烤的,干了后有二十多页字迹瞧不清楚了,小姐也是心疼了许久。
“书坏了也看不了,放着也占地方。”顾玉环说道,“拿着垫一垫炉子,还倒算是一桩好的用处了。”
宝灵不敢再说其他,也知道小姐脾气上来了,只好将书取了过去,但是又不敢撕,只得又去取了上回用完了的胭脂盒压在上头。
屋里点了碳,才慢慢暖和了起来。
顾玉环绣了将近半个时辰的荷包,脖子和眼睛便酸涩了,她放了东西,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慢慢站了起来。
几个丫鬟婆子都被她打发出去了,此刻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她扶着桌子等待腿上的麻意消了下去,才动了动脚。
门边上摆放的小几她一眼便看到了,不知是那暖炉扎眼还是那暖炉下垫着的书和胭脂盒扎眼。她想了想,走了过去。
这书倒不是她自己想要寻的,而是这书上辈子黄晋容找了许久也没寻齐,哪知这本书在三表哥那儿有抄本,好巧不巧地,三表哥还送给了兄长,她便向兄长讨了过来,想着日后嫁进黄家,便可将这书给黄晋容了,哪知道一场雨下了下来,这书就这么毁了,她哪里能不心疼?
黄晋容是个多么惜书的人,她哪里不晓得?她看了几眼,叹了一声,折身又去取了个胭脂盒子来,将书给拿了回来,放在手里翻。
书倒不旧,应当买了没多长时间,或是陈玄朗也是个爱书之人,才得以保存得这般好。
她翻了几页,然后又合了起来。
若是叫表哥晓得,她拿着书垫炉子,不晓得是个什么表情。
想到此,她不禁笑了笑,肯定是黑沉着一张脸——总比没有表情要好。
作者有话要说:啊蕾蕾啊蕾蕾~没有存稿的日子好难过,最近在见习,特别忙~会加油码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