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记得了,你下去吧。”安宁脸色泛白,约莫梦境太恐怖,炯炯有神的目光此时看上去有些无神,绿蚁宽慰她道,“以前的都过去了,小姐该往前看才是。”
安宁咧着嘴,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绿蚁这才放心的走了。
直至晌午东山院都没什么动静,除了大夫没人进出过,似乎傅平章的病情又严重了,大夫来来回回折腾了两次,连玲园的傅瑾萱都听到了风声,午膳后就急急去东山院侍疾去了,孝心可嘉,绿蚁和安宁商量要不要过去瞧瞧,世人讲究孝道,傅平章毕竟是安宁生父,于情于理都该过去问候声。
表面要把功夫做足了。
红泥听得愕然,她巴不得傅平章死了才好,让安宁去看他,不是给自己添堵吗,那样的父亲,没了才好。
绿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老爷待小姐不好就咱看在眼里,外人可不会那么认为,他们只会认为小姐不孝顺,德行不好。”绿蚁是为安宁的名声着想,皇上以孝治国,举国上下皆注重孝道,安宁背道而驰无异于忤逆皇上,传出去恐怕会惹麻烦。
在晋城时还能借身子不好搪塞过去,可昨天她们才从外边回来,要说身子不好估计没人信。
红泥板着脸不反驳了,知道绿蚁说的是对的,她就是心里不爽,傅平章对安宁多恶劣傅宅的人有目共睹,只因隔着堵墙外边人看不到罢了,怒气冲冲整理安宁出门要用的热手炉和毯子,不满道,“过去就过去,反正他病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看红泥气得脸都红了,安宁有些好笑,傅平章再不待见她也不会像以前乱来了,京城乃天子脚下,杀人是要偿命的,傅平章惜命才不舍得以命抵命呢。
傅平章病得比想象的重,屋里萦绕着浓浓的苦药味儿,安宁时常吃药倒觉得没什么,傅瑾萱闻着就有点难受了,她坐在床前的小杌子上,娇娇艳艳的小脸皱成了团,看在傅平章眼里以为她是太过担心自己的身体,细褶子的脸上显着父爱,“你学管账学得怎么样了?有哪儿不懂的就问我,你没经验,不懂账目里的弯弯道道,小心以后受了小人蒙骗。”在傅平章眼里,他小女儿以后是要嫁进大户人家做主母主持中馈的,大户人家龌龊多,他不多传授点经验给她,她将来吃了亏怎么办?
傅瑾萱吃了亏,意味着银两流向了外人,这是傅平章不能忍受的。
傅瑾萱眉头蹙紧,随即舒展,声音甜甜道,“那父亲赶紧好起来,女儿等着您指点两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