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抬头看向周侧的布置。好似从上一场雨过后,他的心房中就仿佛被泼了墨一般,色彩渐渐褪去,只余下斑驳的灰白。明明雾散了,景致也开了,有了街道,有了山河,却仿佛更加的荒芜。
这样的地方,她待着都觉得压抑,仿佛下一刻就要碎开了一般。
他说他好了。
好个屁啊。
所以,齐堇年说的话,她才不信呢。一个字都不信。
余笙笙鼓着腮帮子往他那边凑了一点:“你别想不开,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齐堇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才“嗯”了一声。
“嗯”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余笙笙又凑过去一点:“齐堇年?别放弃啊。我都没放弃。”
他笑了下,又“嗯”了一声,意味不明。
“齐堇年?齐怀瑾?”她又看不到他,不知道他如今是何情况。她现在才感觉到神器的限制有多坑。他们隔着空间,也受限于时间。
“笙笙。”就在余笙笙开始急的时候,听到齐堇年喊她的名字。
“你说。”她立刻凑过去。
齐堇年张张口,她这么配合,他反而说不出话。他侧头看向外头的雨帘,微湿的头发站在颊上,冰冰凉凉的,反倒让他觉得宁静。此刻,挣脱了所有的规矩,忘却身份,坐姿随意且肆意。如果日子能在这场雨中,一直下去,他也是愿意的。
他现在确实是看不见她,但那幅画他一直带着,每天入睡前都会在烛下观摩。何曾想过那时巧合中看去的一眼,那抹灿烂的灼红比过去的一切都要热烈明艳,生动地印刻在回忆中,一见难忘。
在多年前的那个雨天里,他失去了母亲,见到了世间的冰冷,而在多年后的这个雨天里,他遇到了她。
他从前并不喜欢下雨,只感觉那诗人都赞叹过的雨幕黏稠得让他窒息,冰冷得仿佛母亲那日离开时划过他脸颊的手。但也是下雨,他才会感受到她的存在,如火一般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笙笙。”他带着鼻音绵绵地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余笙笙不明所以地抬头。
“你可是真缺了一个如意郎君?”反正他也只剩那么点时间。齐堇年笑了,当下仿佛下了什么决定,眉眼也松了些:“你看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