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温润清贵，公子如玉；一方皇室贵胄，气宇轩昂。

视线一碰触，宛若只有彼此，其他人都成了陪衬。

传说中的修罗场。

但不是她的。

余笙笙撇了撇嘴。

皇甫逸最先动作。他抬手示意沈修几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沈相嫡女笄礼，我等特地上门庆贺，还望相爷不嫌叨扰。”

“不敢不敢。四皇子与流枫贵客上门，可是蓬荜生辉。”沈修面上不显，心中揣度着皇甫逸的来意。沈无忧笄礼，宫中几位娘娘都有派人送了礼，太子那方也是送了的，但亲自上门又是另一回事。即便皇甫逸打着招待流枫使臣的名号，可他的示好并没有掩饰。

沈修眼珠一转，抬头之时已拿定了主意。身为朝廷重臣，圣意不明的情形下，他混一点也不好轻易站边。

“请贵客挪步。”他把人往厅中领去。

“这位便是名扬帝都的无双公子齐怀瑾？”蒋易看向了沈修身后并立的两位少年。连赫只比齐堇年小上两岁，身材还要魁梧些，但在齐堇年的衬托下却是显得稚气未脱。

齐堇年点头：“虚名罢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眼角微敛，又能让人看出谦逊。

“盛名之下必无虚士，公子又何必自谦？”蒋易抚须笑道，兀地转向皇甫逸，“帝都双绝，沈家一秀，闻名已久。此番可谓是不虚此行。”

皇甫逸笑容微僵。虽被人同提作“帝都双绝”，但这还是他与齐堇年的第一次正式会面。他欣赏齐堇年的才华，却也不满自己好容易钻研出来的名声，因着皇子之身，相较下落了下乘。

世间翩翩，唯他无双，岂不意味着“双绝”另一的他似强加上去的，是个笑话不成？

皇甫逸对齐堇年的观感十分复杂，尤其他玉树般傥立在面前之时，落差反而更大。草草一瞥，他挪开了视线。

连赫性情开朗，倒是把氛围搅得不错。厅中，皇甫逸等人一到，便成了众人的焦点。处处被逢迎，他心中的不快也散了些许。想及袖中再备好的一份礼以及收礼之人，他很快又攒了笑容。

流枫国几人坐到了一处，蒋易摆着一张菩萨脸，自得其乐。亲随跟在他身后，手动了动。蒋易点头，亲随站起，默默后退，挪到了一侧，向屋外退去。

“你这是要去哪儿？”

声音从背后响起，亲随一个激灵，回过身，但见齐堇年从廊柱后转出，扇子轻敲在手腕上，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亲随手往上一捂，身微微拱起：“小的，闹……肚子了。”

“哦。”齐堇年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便没再有动静。

亲随躬身，手在袖中敛了拳，额前不觉积了汗意。若是仔细看，会发现他身材挺拔，气质虽有刻意掩盖，但举手投足还是颇为不同。

正当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才听到齐堇年慢悠悠的道：“走反了，茅厕在西阁。”他闲手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