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匹夫!”行至半路,来福终是不甘地抱怨道,“为医者不该仁心仁爱,救人于水火?为何心思如此狭隘刻薄,不愿施救?”
任凭他如何说,齐堇年目下无波,静得像尊玉像一般。来福看着又酸又痛:“公子,这可是最后一位大夫了。要不您再向侯爷低个头,父子间哪有隔夜仇的?更何况你们本来也没什么冲突。再不济将军府上有那个女人参合是靠不上了,还能让表小姐帮忙向丞相大人递个话,再请御医来看脉啊?”
“这些年,天下名医,该看的也看过了,连神佛也有人替我去求。”齐堇年难得说了一长句话,他抬头看向叶缝中透下的光,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如无的笑,似嘲似弄,“还不是如此?”
“公子……”来福想再劝,齐堇年已越过他往山下走去。
“走吧。好容易雨停了,再不走,下一场雨可能就来了。”
踏碎了落花,两人一前一后缓缓下山。余笙笙也在这时候清醒过来。
头顶着的床帐让她感觉陌生又熟悉。经历了西幻和现代科技世界,她终于又回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地方。
美美地从榻上翻下,她看着四处无人,便先在房内转了一圈。这房间内的摆设极其的精简,除了床榻便是几张桌椅和空落落的架子。柜子不好乱开,余笙笙倒是在看到屏风后挂着的几件衣衫时,有些惊讶。
“这莫非是个男子的寝房?”
她第一反应是忙低头审视自己。身上还是穿着最初的红纱裙,腰上的配饰也在,且完好。视野正常,脸也是自己的,说明她没变小,也没变性,更没有穿成了别人。
“那么我是到了一个男子的房中了?”还是以她自己倾媚魔姬的身份?
呼唤柒零暂时没反应,不过她如今一切正常,暂且不急。但她在房中呆了好一阵子了,也没听到附近有人声。别说人声了,鸟啼声,蟋蟀叫的声音也没有。
就好像……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了一般。
余笙笙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她推开门,往外走去。
这是一个二进的院子,看着装横得还算可以,却只有表面的光鲜。余笙笙连进了几间房,都没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书房里有几幅字画看着还行。其中一幅只画了一半的凉亭,便被暂时搁置在了一旁。
“就好像人都突然消失了一般。好奇怪啊。”她并非所有房间都能进,更多的房间是上了锁的。余笙笙拍门,大声喊也没得到回应。
锁就锁吧。她去灶房转了一圈,叼了个鸡腿,转身朝大门走去,打算去外头考察一番。
“咦,打不开?”
她去侧门试了试,还是打不开。
翻墙吧。凭她的实力,还用走门的?
余笙笙撩起了袖子,运气一跃。然而,令她震惊的事来了——她在半空中好似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被扎实地弹了回去,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敢在我面前玩妖术?”本来还不想破坏这里的东西的,现在她不管了!余笙笙气鼓鼓地爬起来,往大门上用力一踹。
看你还开不开!
“唔——”行至马车前,齐堇年突然捂住心口,面色灰白地半跪在地上,喘息。
“公子!”来福赶紧过来扶住他,“可是又发病了?”
这次的痛竟来得比以往都要猛烈,仿佛有人拽着他的心口猛踹。
齐堇年咬紧了牙关,想要强忍,却是冷汗雨下,把唇都磕出了血,终是忍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