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树礼被她这么一闹,脾气也上来了,转脸背过一边去说道:“爱睡不睡!到时候难受是你自己。这事儿我说了别闹别闹,你们爱听听不听拉倒!”
刘四妹看她男人不理她,就转过来扒着他哭:“我就是难受,我就是觉着气不顺!都是一样的对待,凭什么我管教娃儿要被人说成这样子?我怀着的可是你们老连家的种,平日里吃不下睡不下的,还要受这种乌龟王八气!”
连树礼看他媳妇哭得凄惨,也觉得有些不忍,转过来安慰她道:“这个事情,你们做得是有些不妥。不过这楼家也太过不讲情面了,都是亲戚,有事不来找我商量,就这么硬跟我们家杠上,生生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
说实话,连树礼对楼家也不是一点意见没有的。在他看来,自家就是有不对,对方也应该看在亲戚的份上帮着隐一隐。乡里乡亲的,有什么是不好商量的,做什么就非要闹得现在这样沸沸扬扬的,搞得他连家连一个小女孩都容不下似的。
刘四妹闻言追问道:“那你还老叫我们忍着,这事儿明明是他们没理!凭什么我们平白给人养三年娃儿,人家说带走就带走啊?凭什么我要被人说刻薄恶毒啊?你心疼人家的闺女,你怎么不心疼心疼你自己媳妇?”
连树礼被她说得也有些认同,于是吐口道:“我又不是真不管,你也不看看我这阵子多忙!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候,上面领导下来视察,我不陪着,难道还跟你们瞎胡闹啊?这要是把我名声弄坏了,上进的路子毁了,你们哭都来不及!有什么事等上面领导走了再说。”
看他媳妇听进去了,又接着说道:“再来就是,你这月份还浅,坐胎不够稳,还是别折腾的好。等回头时机成熟了,还不是想怎么弄他们就怎么弄他们,你男人难道还怕一群平头工人?”
刘四妹听他这样说,终于同意了:“那行,那我不闹了,不过这事儿你可要记着才行。”
连树礼又再三保证绝不会忘,她才心满意足睡过去了。
安分了几个月,刘四妹肚子吹气球一样大了起来,这胎算是稳当了。这身子重了,她心里可半点没放轻松。因为这会儿楼家那边又闹腾起来了,楼珩她因为讲故事成了整条县前街的名人了!
每天晚上一到八点来钟,门外熙熙攘攘赶着去小学校听故事的人就络绎不绝。这结伴的人群本来动静就大,言谈笑语时不时就要提到楼家孙女,直把刘四妹生生气闷得饭也吃不下。
她本来就是爱多心的性子,心眼还没有针鼻大。别人没说她家是非她尚且都要疑人三分,何况这群街坊们是真爱八卦。因此,每每有人过她家门口,就免不了听到这样的议论:“那小楼老师原来就是过给他家的啊?”
“可不是,婆媳俩心狠着哩!有余粮都不舍得让娃儿吃,那丁点大一小孩儿,还能多吃掉你几口米不成?愣是把人小楼老师给饿得都快死了!”
有那还不清楚情况的问道:“啥,快饿死?有这么惨吗,真的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