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配合默契,将调料瓶高举在头顶上方,轻轻旋转几下。
于是,他头发上落满了洁白的海盐颗粒,并且很快跟纱布和网套融为一体不好分辨。
乔棉想去阻止已经太迟。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禁斥责肖让两句,而后找来吹风机,调到低速低温档帮他吹头发。
肖让委屈巴巴地蹲着,脚麻了也不敢吭声。
直到乔棉反复检查发现,海盐颗粒所剩无几,她的脸色终于转阴为晴。
“你至少两周时间不能洗头,等伤口结痂复诊之后听医嘱才能沾水。再胡闹的话,我可要罚你!”
“我任打任骂,”肖让努努嘴,竭力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小棉,你怎么罚我都好,别不理我。”
乔棉故作余怒未消的样子:“那要看你的表现。”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肖让缓缓起身,稍微活动下酸麻的双脚,大幅度地抱住乔棉,再一次将她举高高。
他得意极了,一边自诩力大无穷抱她下楼都没问题,一边果真迈步向门口走去。
实木地板几天前做过保养,蜡打得很均匀。
公寓只短租了一个月,没有准备男士拖鞋,所以肖让脚上穿的,是乔棉备用的一次性均码拖鞋,鞋底没有防滑纹。
他的步幅远超出平常的程度,似乎为滑倒创造了充分必要的条件。
两人失去平衡的瞬间,肖让甘愿自己被压在下面,也不愿乔棉摔疼。
他承托着乔棉的体重,乔棉的双手却挡在了他的后脑勺与地面之间,生怕他伤口因撞击再度崩裂。
“你还好吗?”
“你没事吧?”
他们专注地担心对方,自己身体的疼痛忽略不计。
等到惊慌的心绪恢复平静,乔棉看到肖让右手手肘处的淤青。
“疼不疼?”她拉开冰箱门,翻出一个冰袋,包进毛巾帮他冷敷。
“不疼,冷。”他据实回答。
“我听说有一种神奇的药膏,专治跌打损伤。”她坐不住了,转身拿起钱包,“小区附近有好几家药店,我挨个问问,买回来给你涂……”
“不用!宝宝,一点青紫,隔天就退。”肖让言之凿凿,“我手肘没事,伏地挺身可以连续做一百多个,不信我示范给你看?”
他作势就要当场锻炼,乔棉赶紧用臂弯牢牢困住他。
“答应我,不许再冒冒失失的了。”
肖让十分受用,他侧过脸,唇角扬起一缕惬意的笑。
“你为什么不问我,长年苦练伏地挺身是因为什么?”
“增强上肢力量,”乔棉照直猜测,“要不然,你哪有那么大劲儿抱我?”
“错!”肖让抿嘴笑笑,舌尖快速轻舔上唇,眼梢流露出别样的情愫,“我在等名正言顺的那一天,全方位、多角度地了解你。”
乔棉的脸,登时如火燎过一般烫得她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