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现在可是82年啊,要啥没啥,穷得要死要活的八零年代啊。父母讲古的时候,每每提起这个年代,那口吻的艰苦和酸涩,总会让她唏嘘不已。而她是从九零年代过来的,小时候父母外出挣钱,将她扔到外婆家的回忆,也是她一辈子的痛。
那样的童年,一年到头,总有干不完的农活,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有时候连觉都睡不饱。那些事,她大了之后都不敢想,甚至从未想过,要让自己的人生重来一次。
那种苦,经历过一次,也就够了。
可是,她还是重生了,重生到了比童年更苦的八零年代,又摊上了更加悲苦的身世。
原身的心脏病看上去是遗传的,母亲生她的时候,心脏撑不住,直接就去了。父亲很快就又娶了一位。有后妈,就会有后爸。此后,她算是活在了后妈的“魔爪之中”。
她娇弱的身体是个不定时炸a弹,干不了重活,就被后妈要求着,打小绣花来挣家用。她宛如被圈养,一直一直呆在家里,埋头绣啊绣啊,成了坐井观天的蛙。大了,又像是滞销品一样,不被过问半句,就被匆匆卖给了现在的婆家。
只要一想到她所处的年代,已经结婚的现状,丈夫貌似还是个瘸子,她……她觉得,自己或许更应该就那样死在黑冷的冰河中吧?
哭着,忍着腰酸背痛,她勉强穿好衣服,踉踉跄跄地跑出去了。然后凭着那点模糊的儿时印象,一路走,一路问,终于是来到了一座破旧的房子前。
此时,外婆家还没盖二层小楼。泥瓦房的破旧和摇摇欲坠,再次犹如一把利箭,射在了她的心口,让她的心也跟着摇摇欲坠,眼泪也是落得更凶。
“咦,苗苗,是你,这一大早……”
年轻太多了的外婆,也是原身的三姨,很是惊讶地问。
她恍若未闻,哑声说出了自己母亲的名字,“初秋呢,初秋在哪儿呢?”
“在灶台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