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教主和沈默几乎同时落地,她四周一扫便看见了严夕,她的喉咙被划破,绝无生还的可能。
言教主的脚步停了一瞬。
言教主继续迈步走进,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咙,鲜血迷了一手,她神色悲戚,却道,“这么窝囊的死法不适合你,让我来杀了你。”
她神色认真,仿佛没得商量。
严夕攀着言教主的手,“言教主,我求你一件事。”
她声音缓缓的,有气无力,必死无疑。
言教主冷着脸,冷着神,道,“遇见你的第一面就和你说过,我不是神,从来不会有求必应。”
“你把我葬了吧。”
严夕没有在意言教主的回答是什么,只一味说着。
“你为了这个男人没了命,如今还要和这个男人葬在一起?!你就这么爱他?你知不知道这五年你是怎么过的?!”
言教主陪着严夕熬过了五年,那样的煎熬,那样的苦楚,愤怒几乎要磨灭了言教主所有的理智。
陡然间,严夕昂起脖子,揪住言教主的衣领,将自己扯到她面前,她力道如此之大,正是回光返照。
严夕用胸腔发出了最后一丝声音,缠着恨,绕着苦,绵延不绝,锐利至极。
“我怎么敢?我怎么能?我一旦放手,那一个月的苦楚便将我淹没。我换了身份,换了容颜,可悲伤依旧将我淹没,苦海无舟,我早已没有未来。”
“至于他,”严夕向易孤瞥了一眼,眼里立马充了血,“我与他生不同襟,死了怎可同穴!”
严夕松开言教主,身子跌了下去,呵呵喘着细微的声音。
“好!”易孤的手蓦然砸向了草地,“师妹不愧是师妹,不愧是我易孤的女人!”
“放你他娘的狗屁!”
严夕冷笑着,骂完一声,纵声长笑。紧接着山谷里响起另一人的笑声,易孤长笑出声,用尽了力气笑着。
用尽力气去爱,用尽力气去恨,用尽力气去笑。
在最后,一道戛然而止。
江湖笑,恩怨了,谁也不欠谁。
山顶之上,天际出现了鱼肚白,栩栩的朝阳下,山顶上还站着一个人。
是上官青。
她有着最为妩媚勾人的脸,此刻却穿着白衣,沐浴的日光,仿若纯洁无暇。
她迷离的眼追着不可见的山崖之底,喃喃的问,“师兄,果然她一回来你就变了。变得烦躁,变得不会忍耐,变得心甘情愿赴死。”
“可是你不知,她不会是你的女人,永远都不会。”
山谷里终于静默了,死气沉沉的,却静谧得有些诡异的安详。
严夕死了,言教主松开卡在严夕脖颈的手,拿出帕子狠狠擦着自己的手指。
山谷里像是下起了雨,让她和沈默都蒙上了一层灰色。
言教主要走,没人能留。可沈默抓住了她的手。
“你要去做什么?”沈默问。
言教主静默着脸色,那一张倾城绝世的脸没有丝毫笑容。她长长的睫毛沾了雨水,她一抬眼,杀气毕露。“我去杀了上官青。”
为什么要去上官青?这是个和严夕与易孤恩怨无关之人。
言教主不知道。
也许在极致愤怒的一瞬间言教主推理出了什么,但是言教主现在没有心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