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我是打算留在洛阳养老了。你可不能赶我。阿兄说,你帮了匈奴大忙,往后就把我留在洛阳城里给你解闷,以报你的大恩。”
“这话必不是单于说的,而是你说的。”曹盼这般肯定地说,丹阳瞪大了眼睛,“又让你猜中了。”
“匈奴的百姓,与魏互通有无,将自己剩余的东西给大魏的百姓,换到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只要是勤劳的人,都能过上好日子。这是朕想要的,也希望是匈奴百姓想要的。”曹盼笑笑着地说。
丹阳肯定地点头道:“一定!”
“一国之兴,仅止于一国而已,若能以一国而带动邻国而富,这是大魏将来的对外之策,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曹盼这般地跟丹阳说来,丹阳高兴地道:“果真?”
曹盼点点头,丹阳不由地抱紧了曹盼的手臂,“最喜欢阿盼了。”
这直白的告白,曹盼一笑,“朕可不是郎君,单于这次来信与朕提了,让朕给你找一个驸马。”
“阿兄真是的,要他操什么心。”丹阳明显的不高兴,曹盼道:“有个兄长操心你不好?”
丹阳的心思又怎么能跟曹盼直说,挽过曹盼的手臂,“不说了,不说了!”
“匈奴的事,与朕说一说,朕得听听看有什么遗漏该补补的。”不说私事,那就说正事。
这一点,丹阳说起来没有半分的压力。
随后,曹盼召见三省六部的官吏,提出了扬州、益州以及北边各族之事。
“扬州既有孙氏与周公瑾之后愿意参加科考,借他们而揽扬州之主不是什么难事。倒是益州之地……”益州里头,诸葛亮能有本事占据区区一州而与大魏对峙,若无民心相倚,岂能做到。
“与诸葛孔明立宗立祠。”曹盼把这话给放了出去,墨问直点头道:“民心即向诸葛孔明,那就借着诸葛孔明收拢益州的民心。”
曹盼直盯着墨问,墨问不怕死的道:“诸葛孔明,真君子也。忠贞之节亦当推崇,立宗立祠,受百姓拜祭,当如是,当如是。”
主意是曹盼提的,她本就是墨问说的那样的意思,再叫墨问点明,心下轻轻一叹,目光从墨问的身上移开了,道:“不管益州的百姓说什么,让我们的人只管做实事,真心假意,百姓总能分得清楚的,诸葛能收拢了百姓的心,我们也能,做不到的,自己检讨。”
理就是这么个理,周不疑道:“诺。”
“至于北地各族……”一桩桩一件件的事点出,一件件的解决。
杨修道:“陛下早先为了安抚北方各部用的办法十分有效,陛下是觉得哪里还需补充?”
因去说动北方各部的事情是杨修做的一,所以杨修第一反应便是觉得曹盼又要准备大干一场了。
“初时是为稳,如今是为治,亦为兴。不仅是大魏,各族亦然。”曹盼点出如今与先前的不同。
一群人听着面面相觑,曹盼刚要开口,戴图端着药进来,“陛下,请先用药。”
好不容易曹盼的咳嗽好一点了,戴图那更是定时定点的盯着曹盼用药。
曹盼看了戴图一眼,让戴图到了药点不管她在哪儿都叫戴图给找着的权利是她给的。
故而,曹盼端起一旁的药一饮而尽,胡本要给曹盼漱口来着的,曹盼挥手让他们退了去。
“朕打算重开丝绸之路,组织专门的商人往各国去,更在边境设一个区,专门供应各族的商人,还有大魏的商人在此交易……”曹盼显然有这个念头不是一时兴起,一说起来,说得条条是道,其中周不疑与杨修都插了几句,其他人也会针对提出问题,当然也会有人对应问题解决问题。
一说就说到了天黑,宫门都要下钥了,戴图在期间又送了一次药进去,那会儿曹盼正和人讨论得正猛,也懒得管戴图怎么又进来了,把药一喝完,戴图也干脆利落地退了。
好不容易商讨论出了完整的设商区,曹盼看天也黑了,这才放人。
周不疑寻了个空找了戴图,问的自然是曹盼的病,咳嗽咳了许久未好,用了多少药依然没断,这都成顽疾了。
“左仆射,陛下主要还是心病,悲忍于心,不与外泄,身体自然受不住。这些日子已经好多了,往后只要让陛下多开心,或许不必用药都会好。”戴图这么地跟周不疑说。
周不疑道:“陛下的身子,你要照看好。”
“这是自然!”不用周不疑提醒,戴图也是要做的。
扬州有孙氏与周氏的配合,孙策之子,周瑜之子都有意参加科举,如此昭示,自然带动了新归附的扬州诸郡的人。
益州那头,曹盼让人与百姓一道建孔明祠,对于诸葛亮对待百姓的一系列的变革,曹盼都不予变动,有了免税在前,又那样准许百姓纪念诸葛亮,在一定的程度上安定了民心。
不然,曹盼昔日明心公子的身份,也在有心人的传扬之下让百姓们忆起了。
虽然已经过了二十余年,诸葛亮也用了十余年的时间一点一点的经营,让百姓们从心底里接纳了他,认可了他,但那传奇的明心公子,还是有人记得的,与一个女帝联合在一起,也让他们不再那样的排斥。
有了好的开始,想要让百姓从心底里接受一个新的统治者,却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这一点诸葛亮当初在得宜都、武陵时明白,如今曹盼得了益州,也同样很明白。
而曹盼想得永远比臣子们快一步,天下刚刚一统,曹盼已经立刻地想到与各族大开商贸,不仅如此,更要重开丝绸之路,她这是要做什么,做什么?
当然是要走出国门,将一群准备磨拳擦掌要跟她好好地斗起来的世族们的注意力转移。
天下安定,哪怕世族们看着像是老实了,但是他们绝对不会就这么安份下来的。
与其让他们把心思都往曹盼的身上用,还不如曹盼使把劲,让他们跟外族,远方尚未来得及发展的国人们斗去。
哪怕段数不够,至少也能缓减缓减曹盼的压力。
所以,连喘气的功夫都没给,曹盼丢出了开外贸,走丝绸之路的想法,甚至政事堂的诸公已经将一系列的方案都弄出来了,也就是说,他们连反对的余地都没……然后在一通曹盼洗脑,什么大魏丝绸,大魏的酒,这些都是稀罕物,出了大魏这些东西能翻多少倍的价格,那是不一定。
因外贸刚提起,朝廷出力,出人,负责在丝绸之路设岗,除了铁、银等制兵之物不可售,粮草不能外卖,哪怕是盐,你们要是能拿着卖出去,她也准。
说起来,她那制酒的方子,还有人想要吗?
作为一个皇帝,手里握着盐利的人,你是最不差钱的人了。不,不,不,曹盼已经将盐以官营了,盐利如今都归了国库,再不是进曹盼的私库了,所以曹盼开始将她那进项最多的酒,也打算拿出来卖了?
曹盼是觉得,这制酒如此赚钱,从前只赚一国的钱她能吃得消了,要是远销海内外,必须要集一国之力方可成。所以,她的制酒方子可以卖了。
基本上杨修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凡是曹盼要卖的东西,必须的买。因为曹盼从来要达到的都是双赢的局面,为人公道的成曹盼这样,也是绝无仅有的,是以,杨修第一个人表示,无论曹盼是何价格,杨家都要曹盼那制酒的方子。
一看杨修又成了第一个表态的人,本来还有些拿不准的臣子们,立刻代表自己家表示,方子,他们买。
如此一来,在曹盼的有意带动下,对外贸易轰轰烈烈地开始。
曹盼要办的事,该面临的问题,曹盼就将后世见过的种种经验,做了一系列的安排。
第一批走出大魏的人,代表人物是竟然是崔钧,崔钧这刚成了曹恒的先生,课还没上多久,一听说曹盼要弄人走出大魏,立刻毛遂自荐地表示他去,而且会帮着曹盼把所到之处的国情弄清楚,如果可以,更能与他国建立邦交。
崔钧的话一出,曹盼再一次觉得,谁要敢说古人死板,脑子不灵活的,她非喷那人一脸。
瞧瞧她遇见的人,一个个都是一通百通,她才说对外贸易呢,人家就想到了与他国建立邦交了。
这事将来必然是要做的,曹盼也只跟诸公提了提这事,具体的章程并没有定下。崔钧竟然就把话挑明了。
如同用夏侯玄的理由,曹盼又怎么可能不用崔钧,这位一直以来都游历天下,这可是有一颗踏遍天下的心,如今既然能够走出大魏去,这还是公费出的,安全也有保障,当然必须的去。
用人做事,互惠互利是极好的,曹盼也不问崔钧为何,只要崔钧能做到曹盼要他做到的事,余下的曹盼根本不会多问。
由此,崔钧成为大魏第一外交官迈出了第一步,大魏在一统天下之后,迅速由目光朝外,由女帝而始,一步一步给大魏的臣民奠定了保障,促进对外贸易,贸易这个词,出自曹盼之口,又被他们迅速的理解并接受了这个词语,也只有这两个词更贴切体现这样的行为。
不仅是大魏本身,匈奴、鲜卑、胡羌等各民族,曹盼也不忘带动着他们一同发展,扬之所长,将他们本身具有物色的东西更大的体现出来。
乾清十一年正月,恰逢女帝称帝二十年,又正是女帝四十五岁生辰,大魏上下迎来了万邦来朝的盛状,皆表示出了他们的欢喜与欢迎。
洛阳城中,随着多年来对外之商贸,四处可见形形色色,服饰各不相同的他国之人,而匈奴、鲜卑、胡羌等族,皆感于女帝的仁厚,对女帝俯首称臣,恰逢女帝生辰,故也来到了洛阳,献上他们精心准备的贺礼,表达他们的一番心意。
尚未得见大魏女帝,却见到了那已经渐渐长成的大魏公主殿下,大魏女帝唯一的子嗣。
曹恒生于昭宁三年,如今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公主殿下,容貌出众,不喜言笑而显得稳重,颇具威严,纵不曾封为太女,大魏上下都清清楚楚,继任帝位者,只能是这位殿下。
而这位殿下纵然年轻,见诸国之使臣,无论是谄媚或是倨傲者,皆波澜不惊,一视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