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观敌势,只怕要有一场苦战了……”
“发出烟火讯号,向最近的周防堡和下台垒的友军。寻求支援和策应……”
天色也变得阴郁起来而铅云密布,低地压城而下。
在他们面前,变得凄厉风向逆转往己方而来,一道道风儿如无形的洪流般,劈开着前面的草浪,带起一道道尘土的尾迹,像无数扭动的蟒蛇般穿过队列的缝隙,扑打撕咬在士兵的脸上,让人有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乌云于个人头盔和羽翎上迅掠过,风色天色大恶。
随着天边徐然推进的烟云滚滚,火焰与铅子构成的暴风之墙,很快就将他们笼罩在了当中。
就像是最萧索的秋风疾扫而过的落叶一般,那些严阵以待的前沿弓手,纷纷从藏身的墙后或是哨楼上,惨叫和痛呼着滚下、翻倒、栽落下来。
空气中传来了呼啸声,魏州经略使高再造突然瞳孔收缩了起来,急声呼叫到
“炮击,这是南逆的……”
然而比他声音更快的是十数道划空而来的淡淡轨迹,除了先发而至在营垒前的泥地上溅起数处大蓬的土浪之后,剩余的轨迹都散落在了他的营盘当中。
霎那间此起彼伏的震响和炸裂开来的破碎声,还有人仰马翻的嘶鸣和惨叫声,
接二连三的数轮炮射之后,转眼之间那些木制的珊墙和拒马,已经被参差不齐的打出了若干个缺口和崩塌处。
而在炮声隆隆之中,那些头戴帽盔的身影已经低调而沉默的逼近了最外围的城壕,只有极少数中箭的身影零星扑倒在地上,微微动弹着等候跟进而来的后队收容和救治。
显然已经在之前的火力对射当中,线头的阵列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完胜和上风。楸/p>
而疾步小跑在最前头的排头老兵和白兵们,也几乎是整齐划一的在军号声中,抛下手中用作挡箭的木板和大牌,霎那间就在壕沟和土墙之间,组合铺设出来了一条条不怎么规整的通路来。
然后,他们没有急着往前冲进入敌阵中,而是纷纷落下来壕沟之中,开始低掩着身体就近向着营垒中,继续成群结队的攒射着,牵制那些试图从栅墙和缺口背后冒头的北兵。
然后,更多身形高大而略显有限臃肿的淮兵,冲到了栅墙之下或是壕沟边上,手里拿着也不是常见的火铳,而是握在手中的圆球或是柱状物。
只见他们用嘴咬开引绳,用力得向上挥手抛投而出,一片烟火绽裂和翻腾之中,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惊吼声也在栅墙背后大片的炸响了起来。
在他们身后则是背着竹编箱篓的辅卒,接着城壕和拒马的掩护,接二连三递送过去。
一时之间随着没完没了的用力抛投,此起彼伏的炸响在营垒的内侧,而将严阵以待的守军阵列,也给轰炸的七零八落而不复旧观了。
“是火雷弹……”
“挡不住了……”
“南逆杀进来了……”
这时候,装上铳刺的白刃冲锋,才在手持三眼铳和短刀的白兵引领下,如同蓄势待发的潮水一般,汹涌难当的倒灌进烟火笼罩的北军营垒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