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算是最常见的野兔和獭狸,也是吃的脑满肠肥,油光水滑的。
只是偶尔踩到掩藏在草下发脆的人骨什么的,就不那么让人愉快了,也在提醒着这里在很早乃至不远之前,还曾是惨烈而残酷的战场。
就在这种沉默少语的寡淡气氛中,我们在一处铺头津的河口堡寨,再次渡过一条支流——锥子河(今饶阳河)之后,就正式可以看见第一座属于薛氏的大型城寨据点——锥头堡。
这也是某种意义上最接近罗氏控制区的突出部,故此得名。方圆大概有半里,墙高约十尺到十五尺不等。
远远就可以看到门户大开,里面自然是空空如也,当时地面看起来一点都不纷乱,显然所有的人口和可用的物件,都已经被迁移走了。
不过好歹基本建筑和陈设,都还保全完整。因此,尽管天色还尚有不少余光,这就成了这只大军的第一个宿营地,以及临时的中军所在。
然后沿着河流的临时桥梁,以及紧靠对岸的粮台所,也被迅速而逐一的建立起来。不管是那些普通藩军,还是沿北各镇的府兵,看起来都相当的娴熟老练,让一切都显得十分的轻车熟路。
就算是那些刚征发来的新兵中,看起来也有不少从事相关军役的经历和习惯,因此在这些人的带头下,大多数新兵显得颇为服从而少有纷争和疑议。
虽然在行营立帐的过程中,也有少数人弄得手忙脚乱或是不知所措的,但很快就被集体的力量给纠正和驯服了。
这就是长期战备和时不时大举动员状态下,所带来的结果和附带影响。但是背后的生产力衰减,经济结构畸形等的相应代价,却也是相当沉重的。
对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好羡慕的,至少我淮东治下产业工人和农场屯户的潜在预备兵役,真要全面动员起来,只会比他们规模更大,也更加出色,更快适应角色才对呢。
而且罗氏的地盘虽然看起来很大,最盛时号称户口百万,带甲十万云云;但是据我公开了解的渠道,真正能够掌握的人口,甚至还不如我的淮东。
毕竟作为藩主罗氏以代官形式直领的人口,只占其中的三分之一强;其余的户口和人力资源,都分散在各支分家,臣下和附庸势力手中;对于本家能够发挥的作用和贡献,也是随着与罗氏本家的亲疏远近,而逐步层层递减和衰退的。
更别说分封制下的层级代官与附庸,更是没法与淮东相对健全的军地行政体系,比效率和产能,或是流动性与活力。
或者说,和薛氏相爱相杀的撕逼了太久,已经严重约束和限定了,安东大罗藩的发展格局和方向了。
因此,这次与不惜薛氏的妥协与谋和,未尝不是在寻求另一种转型和出路,或者说,有一种内在的需要和迫切的因素,在推动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的幕僚小组,甚至已经提出如此大胆的猜想和推论。
重新启程之后,接下来的过程就有些寡然乏味了,接管了一座又一座或新或旧,无一例外被空置的城寨或是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