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方此举看起来也是颇为不智且不值,仅仅为了冲到死对头的老巢来刷存在感么,就不怕变成引得全家团结起来同仇敌忾,乃至誓师祭旗的宰牲和祭品么。
难道还有其他的底牌和重量级的援应?弄不好这个还是欢喜平和欢喜热闹的场合,马上会变成血肉横飞的修罗场的。
霎那间我的脑海已经闪过了如此许多,然后不动声色的给了身边一个暗示。
而我身后的随从也开始迅速离席,而除了个别出奔报信兼启动备案之外,其余簇拥在了我的身边,做出戒备的姿态来。
然后我暗自摸了摸袖管里的,两支三寸短铳和内衬的软胄,那种金属编织的硬质柔韧感这才觉得有些许安全感和依靠。
我当然也有一些应急的准备和预案,不过需要时间,而时间就只能靠我身边这些人,来争取了。
别看他们都是亲随和文僚的打扮,但其实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秘密护卫。并且利用某种特权和便携,随身携带了相应的器材和道具。
因此在必要的时候,也可以用自己生命替我撑起些许的防护屏障,或是制造出相应的机会来。
而场下正中局势还在继续演变着,那些舞姬和伶人、乐工,还有侍女什么的都已经,惊慌失措的四散奔走或是退到了大厅的廊柱帷幕之后,而给这行不速之客让出一个足够的空旷来。
只是,虽然身处暴风骤雨一般,恨之入骨的言语攻击浪潮之中,但辽西薛氏的来人,却不慌不忙的扫视着四下投射如潮,仇怨和憎恶的眼神和表情,就仿佛是清风拂面一般,又仿若唾面自干的无动于衷。
“够了。。”
主座上的人终于发话了。
“不要更多的失礼和丢脸了。。”
随着最有权势的主人出声,宴会场内巨大的声嚣也慢慢平复下来,纷纷将期待和征询的目光汇聚在了藩主罗湛基的身上。
要知道让薛氏如此作为,权威和颜面受损最大的无疑就是身为新任一家之主的他了。
“尔辈。。所谓何来。。”
“当然是为了安东之地,长治久安的前程与未来而来。。”
为首一名相貌俊朗而富有城府气度的中年男子,高声应道。
“也为化解两家时代仇怨而来。。”
听到这里,我的第一反应也是你骗鬼啊,相互攻杀了这么多年仇怨与血债,居然突然换了副嘴脸,跳出来要和平共处了。这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当作傻瓜了么。
但是新任藩主及其身边的臣下,在这个过程中就显得平静得多,也让个别敏感的有心人,感受到某些异乎寻常的东西和味道了。
比如,在场内那些家臣和族人喊了半天,却一直没有出现维持秩序的本家卫士和内城藩兵,甚至连负责引导礼仪的唱报门官,都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不由有些细思恐极的静默下来,只剩下零星的破口大骂和驳斥声。却再也遮挡不住薛氏来人的陈述。
“薛藩愿先让三州之地,兼五万绢,三十万缗钱。。以为诚意”
“并且愿意以罗氏永结秦晋之好。。而世不相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