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随着对话间的逐步随意起来,他居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交浅言深的开始颇为诚恳,主动向我进谏和建言了。
主要的意思是旁敲侧击的希望我,能够更加亲近和重视国朝的士人,而不是把关注力过多放在那些出身鄙贱的匠师和工役,乃至逐利如臭的商人身上。
这些旁注末节虽然一时之间不乏用处,但都不是可以发扬光大的正途,重视文教而宏扬圣人之学,才是持之以恒发展的长久大道;
又隐晦的表示了对于官办联校里,速成出来生员的某种不满意,这些人只能作为底层的末微小吏,而除了淮东之外没有多少仕途上发展的前景云云。
最后还颇为诚挚的对我曰,毕竟已经是一方镇守和帅臣了,就算是入朝也有出将入相的预备资格了,再加上年纪且轻。所以还是多多注意一些个人的风评和名望上的经营,改善一下形象。
又表示他在国中还是有几个可以说的上话的挚交,或许可以从中出力一二。而他也希望能够在我的治下,发挥更多的用处和健长。
然而,看着俨然以清流良心自居,而侃侃而谈努力进言的秦长脚,我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你的城府和心机呢,你的无节操和狠利呢,我在心中不禁咆哮着。
而时空上的错位感一直在提醒我,这还是那个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权奸和独相么,这个画风严重不对啊。
难道太学国子监出来的,都是这般仿若后世公大v附身的,格外擅长嘴上谈兵嘴炮流的货色么。
这个意外的会面结果,让我愈加的有些困惑和烦扰起来,又有些气妥。这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和坑人了。
国朝大举用兵的后续影响,还在持续的发酵着,但是相应的连锁反应,已经体现在广府为首的市面上。
首先是开春之后,来自岭外的各种食品类制品的出入量走低和离岸成本的抬高。
要知道,粗制的干果蜜饯、果肉和内脏罐头,一直是淮东从南方输入的另一个大项。
原本是长期航海而使用来防止败血病的手段,现在也被大批量用在了陆地战争的军事过程之中。
如此之大量的需求,光靠本家自产自足远不能满足需要。因此,很是购并和发展了一些外围,又让有关系往来的海外各洲,也建立了初加工的产业。
在当地灼热而充足的光照治下甚至只要有露天的腌渍和晾晒场,就可以开工。因此本家的主要产能,被用来生产一些赢利点和技术含量更高,也更受欢迎的深加工产品。
但是现在,其中有相当部分的产能,却被国朝以备战为名强行征用走了,而只给予了象征性的补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