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了片刻。
张氏长叹一口气,无奈道:“你出来读书识字,见识广了……我明白,我能瞒得住你爹爹,但始终是瞒不住你的。”
“孩儿也非追根问底,只是不忍见娘亲总自己扛着。孩儿是想告诉娘亲,孩儿长大了,能替娘亲分忧,娘亲如今有了孩儿,不必事事都烂在心里,苦了自己……更何况,便是娘亲您不说,也是阻挡不了孩儿去寻求答案的。”
樊凡说道。
张氏别过脸看窗外,也并不否认儿子的说辞,只是说了句:“都是些陈年旧事,无关紧要了,凡儿你何必追问。”那淡淡然,瞧不出喜悲。
“若真只是些无关紧要的陈年旧事,娘亲又何苦年年岁末,总是独自一人躲在屋里,握着那枚玉佩偷偷抹泪?次次出远门,也必定包裹好玉佩妥帖地带着。娘亲如此看重那枚玉佩,不就是对自己的身世念念不忘吗?”樊凡问道。
樊凡对娘亲的身世存疑已久,今夜既然好不容易开始了这个话题,他便想借此与母亲聊得通透。
母与子之间,实在不必隐瞒。
张氏沉默不语。
樊凡又猜忌问道:“如若孩儿没有猜错,娘亲这次来苏州,算是故地重游了罢?”
张氏愕然,道:“凡儿,你都知道了?”
樊凡走近,替母亲擦去了额头上的微汗,说道:“实际上,孩儿什么都还不知道,一切都只是猜想。孩儿赴苏州参加学府考核的那日,人人都兴高采烈,唯独母亲一人不时地发愣,似在思索什么……如若这般,孩儿还瞧不出点什么,那不是枉为人子吗?”
张氏也轻抚樊凡,总算是笑了笑,点了点樊凡额头,道:“就你鬼精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