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这样的莫子卿，让她想到了自己。

她庄梦没疯没傻，好好的活了这么多年，难道因为一个梦，她就要龟缩在侯府，永远不出去吗？

诚然那个梦确实吓到了她，她比谁都恐惧变成疯子，因为恐惧让她失去了基本的判断——

躲是没有用的！

外祖母的一条人命，母亲和妹妹的疯傻，这些总要有人血债血偿！

梦娘看着莫子卿无声道：谢谢你让我明白，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莫子卿因为梦娘答应回家，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问出了一直存在心中的疑问。

“太子殿下素来行事公允，为何在我这件事上却维持原判？”

梦娘回道：“昨晚，六殿下与太子殿下喝酒，太子殿下醉了，维持原判是六殿下的意思。”

莫子卿看向侯爷，梦娘又解释了一句：“我们没有找六殿下帮忙，昨晚确实只是巧合。”

到了下午，宫中传出消息，快书构陷案所有证据重新审核一遍，审判结果十日最后之期公布。

……

梦娘答应了莫子卿回家，却并没有立刻动身回去，莫子卿也说，等案子彻底了结了再来接她。

如今梦娘最想做的事，就是在回莫家之前，除掉允儿。

梦里她的疯傻，多半和允儿有关系，所以这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留。

除掉允儿很容易，但不让她背后的势力怀疑才是最难的，要做就要做的干净利索，不留丝毫蛛丝马迹。

就在梦娘冥思苦想时，她听到外面丫鬟说道：“给二小姐请安。”是庄晓过来了。

“莲儿，你的规矩生疏了，你身子应该再低半分。还有你这个丫头，请安前你先偷偷看了我一眼，你身为奴才，主子不准你抬头，你便没资格抬头，姐姐身边为何有你这等不守规矩的人？”

“二小姐见谅，允儿在大小姐身边时间并不长，规矩礼仪还未教导出来。”

在屋内听到外面对话的梦娘，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少倾，庄晓走进了花厅，她一板一眼的行礼，声音带着点娃娃音，“晓晓给姐姐请安。”

梦娘一见晓晓一板一眼的样子，便莫名有些头疼。

因为晓晓心智比年龄低，她当初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晓晓不正常，便拼命教她规矩，于是就教出了一个小呆子。

等她发现不对，再想掰正时已经晚了，刻板小呆子三从四德倒背如流，动不动就规矩礼仪，简直比教养嬷嬷还严厉。

梦娘心中叹了一口气，“晓晓不用多礼，过来姐姐这里坐。”

庄晓乖乖巧巧的站了起来，脚步婀娜多姿的移到梦娘身边，那莲步轻移的曼妙，透着五分迷人，梦娘笑了笑，她的晓晓也是大姑娘了。

庄晓连坐姿都是好看的，一举一动透着千金小姐该有的高贵与矜持。

她轻轻柔柔的说：“姐姐，请您莫怪晓晓不来看您，是晓晓在给父亲做外袍，一时没有空闲，如今忙完了，便过来看您了。”

梦娘知道，晓晓不过来，给父亲做外袍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晓晓重规矩，遵守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一个月只有三天时间会出绣楼。

藕儿端着茶盏过来，还没到跟前，又被晓晓挑出了毛病，“藕儿，案几要比肩低一寸，头要微垂，不能让人听到茶盏与案几轻碰的声音。”

藕儿身子一僵，仿佛又回到了大小姐未出嫁前，她们被二小姐各种荼毒的日子。

晓晓说完，又转头看向梦娘，“姐姐，下人的规矩不能丢，不然犯了错，外人就要说我们侯府出去的下人不懂规矩了。”

梦娘看向莲儿四人，除了允儿，其他三个丫鬟都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她们再不想跟着二小姐学规矩了，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可梦娘却道：“你们该知道，等咱们再回到莫家，日子肯定不好过。”

莫子卿落难她非但不出手相救，还落井下石，今后莫家人绝不会给她好脸色。

“晓晓说得对，只要你们守好规矩，别人便找不到错为难你。”梦娘转头对妹妹说：“晓晓，可否代姐姐教一教她们规矩？”

十岁的心智，其实和正常人无异，只要不是故意出难题考较晓晓，没人能看出晓晓不正常。

庄晓笑不露齿道：“晓晓自然为姐姐尽心尽力。”

庄晓转头对四个丫鬟说：“我的规矩很简单，第一遍你们做错了我会纠正，第二遍又做错我原谅你们一次，但若再错第三遍就要受罚了。”

莲儿三人恭恭敬敬的垂首低语：“谢二小姐教导奴婢们规矩，奴婢们一定好好学，不辜负二小姐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