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樱桃?”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樱桃恍惚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关切的黑色眼眸。
容貌清俊的年轻人弯腰低头看着她,乌黑的头发没有扎起来而是披散在肩膀上,甚至有几缕调皮地滑过肩膀垂落下来,微微扫在她的脸上,带来一丝丝痒意,也冲淡了他那一身清冷的气息,显得柔和了些。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樱桃脑海里飞快地闪过无数画面,凌乱、杂碎、繁多,却无一不是与眼前这个人有关的。
这个人——
年幼的他浅笑着给她围上围巾戴上帽子,把更小的她揣在怀里向外走去,步伐平稳,双臂有力,很难想象一个男童能有那么大的臂力,抱着另一个孩子还能走得这么沉稳;
满目雪白的病房里,隔着严密的透明玻璃墙,稍大一点的他站在外面,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她,一脸担忧;
少年时期的他牵着她小小的手,站在一道闭合紧密,高大得仿佛一旦进去就再也无法出来的大门前,那时的他已经一身清冷的气息,也只有在回过头看向她的时候,那双冷清到近乎无情的眼睛才会柔和下来。
他握着她的手,说,不要怕,在这里可以治她的病。
又一转眼,长大了些的他穿着一身训练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教她,毫不留情地把她摔倒在地上,冷面看着她,说,站起来,再来。
她的身下其实垫着厚实的硬垫,被摔得不算疼,小小的她也没有哭,站起来继续扑向他,再被他摔开。
训练的时候毫不留情,一双眼睛里也满是冷意,但等训练完后,他就会柔和下来,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去,给她在淤青的地方揉药油,耐心的给她讲哪些地方做得还不够好;
在他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她受伤了,他抱着她,发怒的样子吓得她不敢说话;
她生病的时候,他会一直守在一边,她经常会病倒在床上起不来,每当这种时候,他的表情就会看起来很难受。
时间似乎就是在不断的训练、病倒、训练之间度过。
他和她,一同从孩子长成少年再到成年,一直都没有分开过。
他,他是——
“队……长?”
樱桃仰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带着温和浅笑的年轻人,只觉得一片茫然,脑海中空空如也。
“怎么,睡懵了?”
年轻人亲昵的揉揉她的发顶,俊秀的脸上是有些好笑的表情,那双漆黑如深邃的夜空般的美丽眼眸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快起来,你的队友等你好一会儿了。”
“哦。”虽然不明白现在的状况,樱桃还是顺从地起身,接过他递过来的外披就往外走去。
门外的长廊上,一个黑色短发英姿飒爽的年轻女人靠着栏杆双臂环抱看着她,见到站在她身后的年轻人后唇角一挑,露出一抹有些意味不明的笑。
“真慢,我等你好会儿了,这个点了,要是总队不去叫你,你还不打算起来?”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年轻女人边走边调笑她,见她一脸的不解,脸上的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