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芊放学回家，发现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沐深行像往日做饭那样挽了衬衫的袖子，进厨房准备食材。和之前不同，饺子的馅他有把握，知道她喜欢荸荠和娃娃菜。

“宋妈呢？”

“她请假。”沐深行关上冰箱，“我做饺子给你吃。”

这边的习惯是生日前一天吃饺子，有催生的意思。

沐芊怔忪片刻，轻嗯了声，低着头帮他拆食材的包装。沐深行清楚这并非因为他，她不习惯单纯被别人照顾，之前宋妈在的时候，她也总是要帮些什么。

他宁可她不要太乖，娇纵些也好，不用那么懂事。

但她就是不会。

沐深行低眸，把她手里的那些东西拿走了。

“我来。不用你在这里做。——去洗澡。”他低声在她耳边说。

现在才下午六点多，洗什么澡。

沐芊没反应过来，见他拿出刚刚醒好的面团，准备擀饺子皮，她脚步又停了，在门边站着。

和上次不同，他动作竟是很熟练的，明明那天之后她再没见他做过。

他真的很聪明。

余光注意到她发呆的模样，沐深行停了动作。

“不去洗，等会我帮你洗？”

“……”

沐芊走得很快，门外没了影。

他压着剂子，唇角扬起一抹笑，片刻又淡去。

她十九岁了。

九月已经过去大半，距离年底那个大劫更近一步。

上次医院检查结果出来，她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得还好，医生甚至没说她怀孕困难了，沐深行却仍然不敢确定她不会生病。

天有不测风云，有些事情就像他重生一样不可思议，何况是一纸检查结果。

饺子这种食物，熟练了做得很快。

沐芊洗完澡，方才晾好衣服，他已经把出锅的水饺端上桌，叫她来吃。

香味随着热气弥漫在饭厅。

长方形黑木餐桌，沐深行就在她旁边，满满一大碗水饺，他用小碗盛了一点，放在她面前。

饺子没一个破的，也没有粘在一起的。一只只完整，形状很漂亮，米白的面皮微微透出馅的颜色。

就是温度太烫。

沐芊吹了很久才吃进去一个，味道很棒。她转头，发现他还在看她，眼睛眨也不眨。

她脸颊似乎被热气熏红。

“你也吃，很好吃的。”她小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