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王云芙过去翻捡那些赃物,借着宽大的袖子遮掩,将手中的小金锁放了进去。
花厅里,王侍郎坐在上位,章氏到底位列正妻,坐在另一边的主位上,王云芙则站在王侍郎的下首处,王云兰这会儿已经得到了消息,也跑过来站在章氏身旁看热闹。
下人们将赃物用托盘装了,呈到上首的四腿方几上,芳圆手中还另端了个托盘。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刘妈妈跪在地板上,因着要审问,堵嘴的破布已经被取出来。
章氏心中本来急的不行,这会儿看到托盘里的东西,几件瓷器,一架小屏风,还有些吃食玩物,瞧着精致,但并不值什么钱,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这里头并没有大小姐说的那些物件儿,想来还是大小姐有所误会。”
“对,对,奴婢是冤枉的。”刘妈妈赶紧道。
刘妈妈掌管自己房中财物已经有许多年,真要拿了那些值钱的物件儿,她又不敢明着用,肯定是早就换成了钱了,捉贼要捉赃,王云芙倒没指望以那些丢失的东西就定下刘妈妈的罪。
“父亲先看看这些药材和单子。”王云芙从芳圆手中接过托盘,那些包装用的桑皮纸此时都被拆开,露出里面的药材,“首先,这里头最值钱的人参,刘妈妈用商陆冒充;再则,这些药材无一不是劣等货,刘妈妈竟花了十两银子。”
王侍郎翻看那些药材,果真都是些劣等品,若以时下的物价,全部算在一起也顶多花费二三两银子,也就是说,刘妈妈贪了其中七八两。
七八两银子,便是在京中,也够小户人家过上一个季度了。
章氏不意王云芙大张旗鼓地抄检,完了却只拿药材说事儿,一时有些懵,倒是刘妈妈心虚,赶紧为自己辩解:“那个……那个,奴婢想起来了,商陆是奴婢买来泡脚用的,想是奴婢把药材拧回来的时候,和那人参弄混了。”
“混了?在哪里混了?”王云芙有些诧异,道:“昨日我问过妈妈,妈妈说是从外头提着药材就进了我屋子,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妈妈自己用的商陆,又怎么会混进来?”
刘妈妈目光躲闪,王云芙道:“昨日妹妹也听到了的。”
王云兰可不知章氏干了些什么,见家里下人偷盗,颇为不耻,听到王云芙问她,便点了点头,“确是如此。”
章氏直气得想翻白眼儿,女儿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
“老爷小姐息怒,奴婢,奴婢确实拿了大钱去买了人参。”刘妈妈一个借口说不通,又立时换了一个,不住地磕头请罪,“方才小姐说起来,奴婢才知道竟被店家骗了,奴婢一时心慌,才瞎说是弄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