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说要再等等。”王主簿连忙道。
“哦。”叶知县这便了然,耐心地同他解释起来,“关于陈知县之死,还有那么几处疑点尚不清晰,当然,这还只是次要的。前几日后院失火,惊扰了家眷,本官有意让她们修养一阵子再动身。”
王主簿点点头:“原来如此,大人思虑周详,学生惭愧。”
叶知县站起身,郑重道:“剿匪一事关系重大,如此,就全仰仗王主簿和曹县尉了。”
“是,大人请放心。”王主簿和曹县尉连忙起身,对视一眼,互相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诧异。这少年对府衙之事有着惊人的掌控力,才来几天便摸透了情况。如今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竟也不怕他二人合谋了?
王曹二人告退,撑伞走进丝丝雨幕里。
曹县尉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之后不免要放狠话:“我观咱们这位知县大人心思深沉,不是个好相与的。我是不服在他手底下,早知道那日去的迟些,叫他死在那群莫名其妙的土匪手下!”
“曹兄慎言。”王主簿倒是面色如常,安慰他道,“方才你也感觉到了吧,大人目前最想叫落实的就是剿匪一事。把这样的心头大事交托出来,何尝不是信重你我。”
曹县尉依然忿忿:“可这凤凰山盘踞多年,分明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那区区劫道之仇,要叫我们搭上多少心力!”
“难啃也要啃呐。”王主簿叹了口气。
这二人自廊道分开。雨越下越大。
沈辞辞一手提食盒一手撑伞,同他们擦肩而过。十二远远地瞧见是她,抢过来替她把食盒拎了,辞辞道了声谢,把伞收了,放在廊下。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叶徊正提笔写几个字。
门轻轻地嘎吱两声,叶知县抬起头,看见来人,又低下头去写字,起势收势快而稳:“方才见到王主簿和曹县尉了?”
辞辞点点头,又想到他在埋头办公,不得已又出声答了一次:“嗯,见到了。”
叶徊搁了笔,看向她:“你对这两个人怎么看?”
沈辞辞犹犹豫豫,偷偷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察看案前知县大人的脸色:“可以说吗?民女实在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徊只管盯着她:“但说无妨。”
沈辞辞便大着胆子道:“这三年间,知县是来来回回换了五位,可这两位却跟铁打的似的一直坐副交椅,县里的民生与治下这样坏,是,是他们的过错!”
“你说的不错。”叶徊倏然笑了,“忙你的去吧。”
沈辞辞着实松了口气,扭头轻手轻脚地开了食盒。片刻后,她出声提醒:“大人,好了。”
“不急。”叶知县招招手,“你过来。”
辞辞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可识字?”叶知县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