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县衙前停下,巍巍县衙安静矗立着,虽说颍州城遭遇过洪水袭击,好在县衙修建时选址时地势偏高,故而只有地基处潮湿一片便再无其他。
“这大水过后必有疫情,王爷在此处没有关系么?”卫姝侧眸瞧着赵德芳疑惑的问道。
赵德芳浅浅施笑:“劳姑娘挂心,我已经布了告示,也让城内的医生做好疫情的准备,我既然是圣上安排于此处赈灾,便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何能够中途离去呢。”
卫姝浅笑着颔首,四王爷之所以能让百姓信服,大约也就因为他这份身先士卒的精神吧。赵德芳驻足,瞧着卫姝经过时的身影,突然出手朝着她的肩胛出了手。
许是习武之人的警觉,卫姝侧身躲避着,她原想开口制止,却不曾想赵德芳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出手更快,逼得卫姝只能出手回击。
杨七郎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出手帮谁,只能眼见着看着他们从回廊一直打到院中,直到卫姝锁住了赵德芳的手臂,使他再也动弹不得方才停手。
七郎连忙上前扶起赵德芳,卫姝收手怒视着他:“王爷此举何意?既然信不过卫姝,又何必邀我过来呢?”
赵德芳依旧唇边含笑,掩饰着眼中的那抹欣喜之色,朝她抱拳致歉:“姑娘功夫了得,我早就想领教一二,只恐姑娘忌我身份不敢用尽全力,故而才用此下作有段,还请姑娘见谅。”
七郎也忙着帮腔,卫姝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瞧着赵德芳也算真挚,便也不曾往深处想。赵德芳见此机会连忙唤来仆从准备午膳,留了卫姝一顿午饭。
午后大风骤起,树枝摇曳,叶儿沙沙作响,吹落的绿叶飘飘洒洒落在了赵德芳的肩头,他在藤架下的藤椅上坐着,伸手拈过肩上的落叶,仔细的看着。
七郎步履匆匆,刚刚迈步进后院,便看到在藤架下发呆的赵德芳,不由心生疑惑,朝他走了去:“王爷,卫姝姐姐已经送走了,我特地为王爷说了好话,卫姝姐姐已经不生气了。”
赵德芳唇边带笑,看着手中的落叶,视线不肯移开:“七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或是是师傅冥冥之中保佑的,才让他的公子……原来她一直在我身边。”
七郎心中的疑惑更甚,根本不明白赵德芳所言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爷这话,七郎不懂。”
赵德芳抬眸看着七郎,脑海中那年猎场上的一幕分外清晰,眼中笑意更甚:“我与卫姑娘过招,不过是试探她的功夫,虽然时隔多年,可我永远记得她的招式,七郎,我们不能跟卫姑娘分开,我们要跟她一路。”
“可是王爷,卫姝姐姐跟我不是一路啊。”
“无妨,既然我找到了她,我就不能放她走,我要护她周全。”赵德芳神色坚定,从他试出卫姝的功夫那一刹那,他便知道自己曾经的猜想没错,卫姝就是卫越的女儿,她当年或许是女扮男装闯入的猎场。
至于卫家为何会灭门,她又是如何逃出升天的,只怕只有护着她找回记忆才能知晓了。赵德芳心弦微动,下定了决心以后心中无比畅快,整个人都轻松不少,只是他不知道他对卫姝的感情并不只是故友那般简单。
卫姝站在入住的脚店门口,抬头望着脚店的招牌,脑海中反复出现之前在县衙与赵德芳过招的那一幕,她的心跳的有些厉害,那些招式很熟悉,似乎很久以前她跟赵德芳就交过手一般,只是她不确定是在何处,或许是曾经,或许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