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包间里围着桌子坐了十来个人。
大人们谈笑风生,回忆往昔,脸上露出既神往又怀念的神情。
言棉进屋后依次跟父母的老同学们打了招呼就坐下了,坐定后她才发现自己按重生前应酬的习惯,坐在了最靠门的位置上。
坐这个地方,门开开关关,人进进出出,服务员上菜从打这儿经过,一不小心还会被油汤溅到,挺不方便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
含笑听父母们说起他们中学做的傻事,言棉留意着大家的茶水、瓜子,时不时站起来给大家添点儿,张罗服务员更换餐碟。
大人们见了纷纷夸赞,朝言氏夫妻竖大拇指。
“你们家闺女真懂事!长得真水灵,我看看……哎呀,活脱脱是年轻时候的你啊!”一位阿姨拍了拍言母的胳膊。
“过奖了过奖了,”言母满面红光,她谦虚了几句,望着言棉的目光十足自豪,仿佛在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我们棉棉确实从小到大都听话伶俐,让我和老言很省心。”
“我记得你家棉棉满月的时候,大伙儿去探望,看棉棉长得像个洋娃娃,都觉得稀奇,想跟你们结娃娃亲。没想到老言一听,脸拉了老长,说什么都不肯答应,”另一个老同学啧了好几声,“我现在真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死乞白赖地把棉棉订给我家那小子!”
一番话说得满席哄堂大笑。
言棉装作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暗地里给父亲点赞。
老爸英明!
幸亏当年老爸态度坚决,不然现在她有得头痛了。
众人打趣地说了半天,挑起话头的人转头朝言母笑着说:“……你说对吧?”
“啊?”言母神情恍惚地应了一声,她很快反应过来,掩饰地笑笑,“刚才你们说什么呢,我没听清。”
“我们在说咱们当初中学就认识了,这么多年过去,大家感情还是这么好。可惜咱们成家后走动就少了,不然孩子们也能多几个发小。”
言母神色微微一动。
同学聚会的召集人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人跟人之间就得多走动。我说刚子啊,你们两口子这次回国来不走了吧?”
被叫做“刚子”的中年人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周身书卷气,他推了推眼镜:“不走了,都说落叶归根,我们都坐四望五的人了,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这几年祖国发展迅猛,国内机遇反而比国外多。外头的月亮再圆,也不是家。”他身旁的中年美妇附和道。
“说得没错!对了,你儿子呢?怎么人不见了?”
“他说想去附近操场打会儿球,我跟他说了六点前必须过来……”
话音未落,包间门被人一把推开。
几个人欣喜地站起来,介绍的,喊人的,如同落进滚油里的一滴水,包间里顿时欢声笑语连成片,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