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技不精?我看你存心找茬,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顶着这一张脸进宫面圣!”从蹴鞠开场,只要球在他小兴王脚下,最后不偏不倚都得招呼到自己身上,张鹤龄一直憋着火,眼看赛局要结束他胜利无望,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比赛陷入僵局,场上立时弥漫起浓重的□□味。好在,远在紫禁城的当今圣上似乎预见了这两位皇亲的剑拔弩张。
“王爷,侯爷。”负责守卫宫禁的锦衣卫副指挥使展风扶着腰间玉带大步走进蹴鞠场,他一身金丝云锦玄色蟒袍,面色沉冷,一对剑眉斜入两鬓,仿若苍穹高山上的雪松般挺拔倨傲。
顾孟飞看见他时忍不住身上发冷,他退后半步看着展风走近小兴王和寿宁侯,顿时觉得这场面比蹴鞠有意思多了。小兴王好整以暇,平静温和地看着展风,“看来皇兄对我府中的蹴鞠赛颇为挂心,劳烦你跑这一趟。”
展风抱拳对面前两位行了一礼,“皇上言,宫中的蹴鞠圆社怎比得上小兴王和寿宁侯的比赛,特赐彩头,并让我将结果带回去。”他抬手一挥,一个锦衣校尉捧上鎏金龙纹托盘,上面打开的七宝锦盒中放着一对芙蓉如意鱼形白玉环佩,寓意吉祥如意连年有余。此佩乃年初云南沐王府进贡的贡品。
张鹤龄冷哼,不屑地瞥了眼玉佩,瞪着展风道:“你可真会挑时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小兴王串通好了……”
他话还没说完,就像成心恶心他一样,只听铛地一声,司仪太监鸣锣,有人尖着嗓子喊,“比赛结束,小兴王府对寿宁侯府,五比四。”
这结果看起来双方实力相差无多,但事实上比分不包括张鹤龄身上和脸上挨的那几球。展风望其左右,心知寿宁侯吃了闷亏,被小兴王戏耍了一番。他眉心一紧,皇上派他来就是为了不让这两位皇亲宗室打起来,小兴王倒没关系,只是今日让寿宁侯忍下这口气,他日指不定还要生事。
只见张鹤龄刚要发作,展风言道:“愿赌服输,恭喜小兴王爷,皇上的这份礼还请收下。”
“谢皇兄赏。”朱祐杬对着紫禁城方向弯身一拜,待他起身,见张鹤龄忍住怒气不发一言,轻笑着将锦盒递与府中管事,让方才蹴鞠的侍卫们都下去了。
他径自带一众人出了蹴鞠场,顺着湖旁的鹅卵石小径往前走,“寿宁侯、展风,不若坐下喝杯茶再走。”
后花园的凉亭近在眼前,张鹤龄却一点也不客气,“茶就不必了,我受了伤,回去还要请御医看病。”
展风刚要回绝,这时奉茶的侍女正朝他们走来。他下意识地扫了眼,顿时察觉哪里似有不妥。那几名侍女衣饰装扮并无不同,她们之中的异样……忽地眼光一闪,展风唇角微扬,原来是手。王府中的侍女怎会出这等失误,而寻常女子又何以双手骨节突出,走路气息异常沉稳毫无虚浮?她是个练家子,且武功不弱。
解红云托着茶盘向花园中的人越走越近,心里万分紧张,生怕自己露出端倪不得上前。她小心抬起眼睑,不料对上一双锐利带着杀气的眼睛,心下一惊,即刻双手运劲将手中杯盘掷了出去,然展风已飞身向前,抬腿踢翻了扔过来的东西,
“来人,有刺客!”
解红云身法一转,整个人跃将出去,抬起手臂袖箭对准了小兴王——咻地一声,短箭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