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爹是真高兴啊。”顾芊芊悠悠地自言自语。
江湖、走镖、生意……她还不懂,对周遭的一切也不了解,再加上和镖局里的人不熟,所以现在不想莽撞地走近身边的人。虽然每天都尽量过的开心,但在人情世故上,顾芊芊其实是个保守的人。这些天都说外面乱锦衣卫到处抓人,连上街都不能去,若是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实在没意思。
顾芊芊独坐在廊下,趴在栏杆上沮丧地叹了口气。现在不仅没事做,烦心事还一大堆,她总不让自己去想爹娘和二娘兴致勃勃选女婿的事,想多了也是糟心,且不说那些人长得高矮胖瘦家世如何,人都没见过就等着去嫁人,这得多不靠谱。葶葶今儿是被二娘叫走种菜了,不然还得接着取笑她,就好像这小丫头将来不会嫁人似的。
“芊芊?”身后沉稳地脚步声响起,周一钊略带担心地问:“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小刀、季锦都回来了,你为何看起来不高兴?”
顾芊芊懒洋洋地侧过头,抬抬眼皮,“我没事,只觉无事可做罢了。”
“你以前身体好些的时候喜欢看书、抚琴,不然便是下棋,不如……”
“钊哥,”顾芊芊为这些听着让人头疼的爱好打断了周一钊,“你为何出来不在爹那里?”
周一钊道:“义父让小刀、季锦先去歇着,晚上要为他们接风洗尘。”他说着,突然想起回来那天见芊芊一个人站在大门口,“我要去订些酒回来,你要去吗?”
顾芊芊眼珠骨碌碌一转,跳了起来,“我要去,整天待在家里太闷,只是都说最近街面上乱,我一个人不敢。”
顾芊芊从小身体孱弱,几乎没出过门,可能连京城的样子都记不清。周一钊看她说的委屈,不由得心疼,“我不急,你先去吃饭,这会儿太阳毒,我们午时过后再去。”
芊芊高兴道:“那说好了,钊哥,你可不能像大哥那样一个人跑了。”
“放心,不会。”周一钊笑着点头,然后问:“孟飞跑去哪儿了?”
“他说什么小兴王府有蹴鞠比赛,爹要找他吗?”因为一会儿可以上街,顾芊芊心情正好,也就不怎么生顾孟飞的气了。
“现在没有,但愿他晚上能回来。芊芊,你去吧。”周一钊淡淡说道。看着芊芊离开的身影,他皱了皱眉,孟飞与小兴王相交并无坏处,只是若他能多花一些心思在镖局的事上,或许家里的人就能松上口气了。
……
午时过后,兴王府。
正殿、后殿、厢房之后,围起的蹴鞠场就在临湖的空地上,王府中的内侍和侍卫已经列好仪仗,就等着王爷和寿宁侯的左右两军入场。小兴王的“左军”正在湖心的水阁上歇息,而寿宁侯的“右军”在赛场不远的假山凉亭上做准备。
说起这场蹴鞠,实则是小兴王要灭灭寿宁侯的张狂。张皇后贤良,当今皇上三千弱水独取一瓢饮,张家恩宠优渥却尤嫌不足,张鹤龄平日嚣张跋扈骄肆横行,纵容家奴欺民也罢了,居然还陷害朝廷命官。前些日子因看礼部侍郎李东阳大人不顺眼,愣是瞒骗皇上把人家关进了北镇抚司。
所幸李大人为官清廉为人忠孝,经大理寺审查后,皇上已下旨无罪释放。这件事传到小兴王耳中,实在觉得荒唐至极,外戚乱政皇权蒙尘,他心知碍于张皇后,皇兄不得惩治寿宁侯,却是想找机会给这位点教训。
张鹤龄对蹴鞠背后的真相一无所知,只道小兴王听闻他最近重金礼聘了一批高手进府,要比试比试。他们一个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一个是当今皇后的亲弟弟,常言道针尖对麦芒,也不知谁能压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