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娴,朕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他拉近她,在她耳边低声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宋清娴一愣一愣的,眨着泪眼不知所措。
宫濯仓皇地推开了她,甩袖而去。
此间动静不小,望月楼中自然有不少人留意到,却没有人敢贸然靠近。宫濯一脸深沉,满身煞气的模样似乎吓住了他们,谁也料不到,入门时的清冷高贵玉面公子,顷刻间便成了凶神恶煞的罗刹。
宫濯一走,原地便徒留宋清娴,她懊恼地揉着自己发痛的下巴,目光跟随着他的背影,小跑两步想追上去,却又停了下来,转身之间,对上了顾卿心的视线。
……
顾卿心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魔怔似地直视着前方,口中念念有词:“他竟然知道……”
“顾姐姐……”宋清娴默默地走进去,琢磨着该如何安慰她,方才在门外虽听不到什么,但观阿肃与她的反应,不难猜出阿肃是拒绝了她的。
顾卿心无声地走到一旁,背对着宋清娴倒了一杯茶。
“宋清娴,你是不是很得意?”
宋清娴莫名。
顾卿心突然转身,一杯茶水泼到了宋清娴的脸上:“宋清娴,你很得意是不是?我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人却对你关怀备至,恩宠有加。你又凭什么?不过是仗着有一个好爹,占了一个先机罢了!看我跪在你面前求你牵线搭桥,看我被他弃若敝屣,你很得意是不是?是不是!”
茶水是凉的,带着几片茶叶,湿湿黏黏地挂着,宋清娴抹了一把,望着手心的茶渍,抿着唇一声不吭地站着,直到耳边咄咄逼人的话语终于停下,她三步上前,提高桌上的茶壶,照着顾卿心的头浇了下去。
“啊——”顾卿心尖叫了一声,狼狈地退离,然即便如此还是慢了一步,茶水顺着她的发髻一路往下,乱了她的妆容,又污了她的衣衫,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往日燕京第一美人的光彩?
宋清娴冷眼睨着她:“顾大小姐,我以为,我从未亏欠过你。”
她说完这一句,便抛开了茶壶,转身走出了雅厢。
她以为,即便当不成至交好友,当个寻常的朋友却是无碍的,无奈这只是她的一厢情愿,顾卿心待她,或许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
她耸肩,轻叹一口,纤长的睫毛一扇一合,掩却了眸间的遗憾。
……
宋清娴回府后独坐了许久,她拨弄着那株没有送出去的葱兰,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宫濯的怒容和狠话。
她家阿肃生气了,前所未有地生气!从小到大,她惹过他无数遍,从来都见他雷声大雨点小,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不曾像今天这般疾言怒色,回想起他当时的眼神,她至今仍惶惶不安,下巴处隐隐发痛。
然而,也无怪乎他,任谁莫名奇妙地被骗去相看也会心情不愉吧。
到底是她做错了。
临近黄昏,沉思反省了许久的宋清娴霍地站了起来,抱起那株葱兰,又到她哥那里偷了两坛子桂花醉,急匆匆赶入了皇宫。
“阿肃,你在里边吗?”她跑到御书房的门口大喊。
御书房此时大门紧闭,宫濯正一个人躲在里面,连卫离也被他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