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娴得不到回应,不甘心地噘起了嘴,闷闷地跳下了屋檐,小跑几步追上,缀在他身后。
两人回到朱雀街时,巡卫们正带着周围的老百姓一起收拾先前的残局,先前被疯子砍伤或在逃跑中推搡踩踏受伤的人不少,附近好几个医馆的大夫都被召来了,正原地为伤重者施行急救。
宋清娴在人群边缘找到了白玉兰,这姑娘因寻不到好友的踪迹,正急的眼眶通红,泪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宋清晰温言软语好言相劝哄了许久才将她哄了回来,着她先行回去。
这会儿下人们已经牵着马车过来了,那株“青龙卧墨池”也已然搬了上去,白玉兰拭干了脸上的泪水,半边身子已经踏上了马车,尤是不放心。
她盯了片刻不远处带着面具的高大男子,又瞥了眼面前带着同式面具的宋清娴,蹙眉小声道:“阿娴,那你可得小心些,这人藏头露尾,指不定是江湖上的骗子。”
宋清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挑着眉嘿嘿一笑:“放心吧,那是熟人。”
白玉兰捏着手帕,半信半疑地上了马车。
宋清娴目送着马车消失与街头,这才跑回宫濯身旁。
“这位大娘,小心。”宫濯将一位崴伤脚的大娘扶到一旁坐下,又替一位花农扶起倒在地上的箩筐,身为一国之君,这些事情本不该由他去做,可此刻他却做得顺手,带着面具,没有人知道他是谁,可是他那身器宇轩昂的姿态与不凡的气度却掩盖不住,人群中鹤立鸡群。
宋清娴见他这般也未多说什么,微笑着上前与他搭把手。
花市中偶尔也有带着面具或面纱不愿暴露身份的青年男女路过,因而人们虽也好奇两人的身份,却也不会意外。
这次事故共造成了三十二人受伤,其中二十四人轻伤,八人重伤,伤得最重的是一名七岁的小男童,所幸大夫来得及时,暂时无人面临生命危险。
“阿肃,那疯子究竟是什么人?他说的都是真的么?江南在患水灾?那人是从江南逃过来的灾民?”耳边不时传来伤者痛苦的叫喊声,宋清娴捏了捏拳头,蓦然间又想起了那疯子癫狂的笑容与话语。
“不过是别有用心,趁机扰乱民心的恶徒罢了。”宫濯望着天际,语气中带着凛然的杀意。
不管是谁,不管他曾经有过如何的经历,在他拿起刀挥向素无冤仇的路人甚至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或孩童时,他便罪该万死!
宫濯蹲下来,轻轻地抚着那位重伤小男童的额头,仿佛要将他的痛苦抚去,大掌之下,昏迷中的小男童发出了一阵细碎的低吟。
宋清娴静立在宫濯身侧,默默地看着他,尽管看不到他面上的神色,但她知道,他定是对今日之所见耿耿于怀。毕竟,没有哪个勤政爱民的帝君愿意看到子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苦受难。
“到底,是朕对不住你。”宫濯低声说了一句。
宋清娴咬了咬唇,忽然从怀里摸出了一叠银票,就近塞到了一个大夫手里,扬声道:“这些,拿去给他们治伤,务必用最好的药!若银子不够,便叫人到八方宴东楼留个口信,我着人再送过来!”
那银票厚厚一叠,约摸千两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的心声:朕就想装个逼,奈何媳妇火眼金睛。
财大气粗娴:今天壕了两把,下个月要吃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