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清娴却没打算轻易放过她,她忽地指天起誓道:“我宋清娴向来敢作敢当,我敢对天发誓,今日所作所为无愧于心,否则天打雷劈。听闻王姑娘信佛,当着佛祖的面,不知王姑娘敢不敢也起个誓,只道方才所说无半句虚言?”
王灵韵自是不敢起誓,甚至不敢抬头看供奉在墙上的佛像,她紧咬着双唇,脸色越憋越红,身体也颤悠悠地晃了起来。
眼看向来娇弱的表妹羞窘得将要晕过去,徐海经于心不忍,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宋姑娘何必咄咄逼人?韵表妹素来实诚,从不打诳语,适才或许只是记错了。”
“是么?真巧,徐二公子看错了,王姑娘也恰好记错了……”宋清娴捏着自个儿的下巴,故作迷惑地歪了歪脑袋,“只不知,徐二公子在刑部办案时,是否也这般轻易地看错或记错。”
徐海经顿时哑言。宋清娴的眸光看似清澈无辜,实则带着质问与嘲意,这叫他想起了先前自己对她的无理要求,一股愧疚之心油然而生。
今日确实是他轻言轻信,冤枉了好人。
室内安静了下来,宋清娴也不再说话,就这般看着徐海经,看他如何圆他先前说的话。不料徐海经尚未开口,一道带着怒意的声音却率先打破了平静。
“哼!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儿不过看错了一眼,到了你嘴里,却像是做了那等十恶不赦之事。”说话者正是坐在一旁静观其变,沉默了许久的徐夫人,她坐得极为端正,眼神严厉非常,竟是容不得旁人说她儿子半句不是。
只听她又道:“此事皆因韵丫头而起,若要追责,也当韵丫头一人承担。”说罢,便不由分说地给王灵韵定了罚——抄写一百遍《女戒》以及禁足三个月。这雷厉风行的行事方式亦是令人咋舌。
王灵韵闻言后慌乱地抬起头寻求宽恕,却收效甚微,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叫守在客厅外的仆妇拉了出去。
事已至此,宋清娴亦不好再多言,默默地绕回了自家娘亲身后。
宋夫人心领神会,当即缓缓一笑:“不过是小辈间闹了些许误会,徐夫人又何必为此大动肝火?”
然而这翻说辞并未能消减徐夫人的怒火。“宋夫人此言差矣。小错若不及时纠正,将来或许便会酿成大祸。”她说这话时目光正落在宋清娴身上,眼底暗影隐隐,充满嫌恶,“恕我直言,宋夫人爱女心切,对女儿的管教却是过于纵容了。即便自身有理,这般当着长辈的面大呼小叫,与外男据理力争,着实有违女训。”
宋夫人亦是气而不语,尽管脸上笑容未减,但目光微冷,对这位徐夫人的观感再度下降。不据理力争,难不成忍气吞声吃下那个暗亏不成?更何况,即使她教女儿的方式不算高明,那也轮不着她一个外人来置喙!
宋夫人的一时沉默叫徐夫人以为她默认了,竟挥手招来了一个嬷嬷。
这位嬷嬷将近五十岁,头发已经发白了,梳着老式的发髻,面上表情肃正,看起来颇不近人情,规矩也是极正,一板一眼的仿佛从教科书里走出来。
宋家母女纳闷,这徐夫人自顾自地说话也就罢了,莫名地招一位老嬷嬷出来作甚?
却听徐夫人道:“这位嬷嬷姓吴,早年从宫里出来后便一直在敝府伺候,是个妥善人。吴嬷嬷规矩极好,若宋夫人不介意,不妨叫她在贵千金身旁伺候几月。”
作者有话要说:宫濯:媳妇儿被欺负了,我却还苦逼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