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师弟。”
…
沿道还遇着不少停下来唤悟平师兄、乃至师伯的,悟平自一一据礼应了。
他其实辈分挺高,是主持亲传、一代弟子,往前只师父、七位师叔、两位师兄,往后却好多师弟,乃至唤他“师叔”“师伯”的二代弟子。
……
这会儿的乌云较晨间减了几分,毕竟是正午,太阳最浓,其他弟子陆陆续续回了舍里,悟平也到了自己僧寮前。
然他待要推门进去,却是鼻翼轻动缩放,眉间微皱了,伸出的手止在半空,贴上了门却没推。
“有人?”悟平心道。
转将手缩了回来,脚略略抬起往左旁挪了,几是无声无息,尔后不动声色从窗户往僧寮里望,几眼扫去,桌凳、床、木柜、大箱,屋里寥寥的几样摆设依是他离开时模样,未有分毫变化。
可悟平并未因这表象放下心来,他推门进去,合了门,用着与平日一般无二的步调似是随意往木柜后走近——
透过窗户望僧寮里,几是一览无余,但还是有那么一处死角,约莫半丈多高的立柜后,视线只能擦边挨过。
即使是此刻进了屋,亦无法从他处瞧见那立柜后头——怪当初搁置柜子时,他将位置选放偏了,轮到现在要看那后面情况,只能亲身走到那处了。
然悟平并不惧,有人或无人他都不甚在意,因他非手无缚鸡之力,纵是遇着突发状况,也自信绝有能力自保,可自信并不意味着自负,悟平十分警觉,行事谦逊谨慎,不无礼骄纵。
他只那时走到僧寮,无意嗅到空气中漫着的股极淡的血腥味,于他僧寮旁最为浓烈,饶是如此也仍旧太过稀微,怕若不是他的僧寮、而是寺中其他弟子的,或会直接忽略过去,幸得悟平在这方面一向心细,宁肯错杀也不愿放过,
而当他进了僧寮,那股血腥味浓了几许,便对屋子里十有八九有人的想法,悟平更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