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啐了一口:“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该管你这门闲事,还惹得一身骚。”
吐了口瓜子壳,抬脚当真要走。
周清扬拦着她道:“婶婶这是要上哪儿去,周大夫说了,弟弟一会就能醒,醒来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落水的了。”
“既是能醒你拦我做什么!”温碧珠有些恼怒,想要用手拨开周清扬,奈何几双眼睛看着她,她又不好发作。
“妈,我肚子饿了。”门外周文语扬声唤温碧珠,温碧珠如临大赦,赶忙和刘秋花说:“妈,家里几个孩子还饿着肚子呢,我先回去!”
周文语在屋外头伸长了脖子,见温碧珠从屋子里出来,脸上差点挂不住哭出声来:“妈,飞飞没事儿吧!”
温碧珠挡住她的脸,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没出息的,不许哭,回去再说!”
周爱国他爹周玉财年轻的时候是个鞋匠,手艺十里八乡都有名,凭着手艺赚了不少钱,在周家村起了一溜儿四个平房。
随着大儿子周爱国、二儿子周爱军相继成家,大女儿周爱兰也结了婚之后,周玉财做主分了家,中间两间屋子是周玉财刘秋花带着未出嫁的幺女周爱萍住着,头间屋子给了周爱国,末间屋子给了周爱军。两头屋子隔了也不过三十来米。
温碧珠扯着周文语的袖子进了屋子,和周文语龙飞太的哥哥周文良走上来,和周文语的表情如出一辙:“妈,飞飞没事吧?”
温碧珠白了两人一眼:“没事儿,那小子命大。周志诚说了,要不了命,休养几天就好。”
“大伯母说什么了么?”周文良依旧在发抖。
温碧珠咧嘴讥讽道:“她能说什么!你大伯现在这个样子,她还能干出点什么来!你俩反正记严实了,不管飞飞醒来说什么,你们俩咬死了就是飞飞自己不小心失足落到水里去的!”
“可……”周文良有些迟疑,温碧珠骂道:“可什么可!如果你爸知道了,非要扒掉你一层皮不可!你嫌皮痒是不是!”
周文良想起亲爹周爱军的棍棒,顿时不寒而栗,连连点头道:“知道了。是飞飞自己落水的,和我,和文语没有半点关系。”
“这就对了。”温碧珠满意地点点头,想起张秀珍这半年的样子,心里头带了点恶毒的熨帖: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他们家已经是这样了,不怕再多个病倒的儿子。这也是他们运气好,一个运气不好,周文飞和他爹一样变成个植物人,可不知道要赔进去多少医药费。
她倒抽了一口寒气,抬手在周文良后脑勺呼了一巴掌:“往后离他们家远一点,一家子瘟神,倒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