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舒敏似笑非笑,“小家伙,你多大了?”
流川耸肩,“也许,十九岁吧?”
“怎么说?”
“那个,忘川那个老家伙你知道吧?”
“是的,在船上认识的。”
“据说他是我爹,但是呢,之前几十年他都没女人,没有女人,我是怎么生出来的?”流川玩手指,“我们腾蛇,听说生下来是一只蛋,孵多久时间呢?啊......如果是他把握孵出来的,还是叫爸爸吗?好奇怪。”
“你喜欢阿流?”
“阿姜多好啊......可是,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流川苦恼,“顶天说对女尊足够好就可以啦,但是,鸠雀也没有对阿姜很好的样子。”
钟舒敏觉得流川直白的苦恼很有意思,这种迷惑,内域的男人永远不会有。
“我不要你做我爸爸。”姜昊宇大声,“我有爸爸。”
流川戳姜昊宇的鼻子,“你爸爸不要你了,比我爸爸还可恶。”
姜昊宇不高兴了,双手圈住钟舒敏的颈项,“我也不要他了,但是他还是我爸爸。”
流川双手托腮,“我可以帮你揍他。”
“我自己揍。”
“叔叔不希望喜欢阿姜的人多吗?”流川开始耍直白的小心眼。
“只要阿流喜欢就好,别人喜欢不喜欢,不重要。”钟舒敏打量房间,外室的布置很是大方,会客起居都非常合适,隔断内外室的是一面巨大而繁复充满各色玫瑰的雕刻,转过去便是宽敞舒适的内室,一面临卫生间,一面对着漂亮的后花园,还有一个小小的阳台通向后廊。
“叔叔,我会对阿姜很好很好的,比鸠雀还好,比你还要好!”
钟舒敏笑,“世界上没有一定的事情,只有尽量。努力了不一定有收获。”
“叔叔,教我。”
“首先,你得让阿流看得到你。”钟舒敏难得叹一口气,“她看不到你,无论你做什么都没用。”
“你要让她开始注意你。”钟舒敏想了一下,“如果这一点都无法做到,就算了吧。”
姜静流站在玫瑰厅的门口听得发笑,伸手敲敲门,钟舒敏转身,双眼如月牙一般,“阿流来了。”
流川冲姜静流露齿一笑,飞快跑出去,“我去给叔叔领东西过来。”
姜静流上下左右打量房间,所有装饰几乎拆完,光秃秃完全没有爸爸喜欢的奢靡精致的风格,心里突然难过起来,在空间中翻捡一番,“爸爸,我来帮你布置房间好不好?”
钟舒敏双眼柔软得要滴出水来,“好啊,让爸爸看看这十几年你的美感培养得怎么样了。”
姜静流哈哈大笑,她自懂事起就很惊叹于父亲的奢侈浪费,总是将他抛弃不用的各种精美装饰从储藏室内翻出来收在自己的柜子里,家里每一季换装或者换家具她总是丢人地发表一些不合时宜的言论。姜静川说她丢人,钟舒敏什么也不说,但显然对女儿的生活太很不满意,他们这样的家庭,金钱和物质只是一堆数字,穿戴在身上不仅仅是为美,更重要的是体现地位和品味结交相同阶层的人。姜静川认为姜静流整个人的层级大概也就是乡村流,果然,成年后就被发配边疆了。
暗鸦投诚的时候,很是给了姜静流一些好东西,举凡来自内域的各种珍贵金属材料、宝石、珍珠、水晶、玛瑙,她倒不大用得上,于是一股脑儿从空间中搬出来,一个个的大箱子丢在榻上。手工编织的整张地毯铺在地板上,整套楠木雕刻的家居放置在外间,内间更是多用棉麻丝料,床上用品非常奢侈地用了白羽绒,铺上去便生光华。
又翻出黄泉最好的布料来给钟舒敏看,准备请工匠为他制作衣服,钟舒敏别的倒不大看得上,对白羽绒和青羽绒却非常有兴趣,姜静流便给了他几匹纯羽绒织就的布料。